咎。可事已至此,悔已无用。遑论若事件重演,他仍会选择先将自己最爱的人救离困境。“我了有两日了,一直苦无机会单独与这个丫头说几句话。”
有机会,便能说得上话么?珂兰瞟一眼qíng状若死的樊隐岳,未语。
梁上君察得出她心中所想,沉声道:“是啊,以她这个样子,想说话也说不上了。姑娘,在下有事相托。”
珂兰挑眉:素不相识,有事相托?
“在下适才听见了姑娘说得那番话,听得出姑娘对隐岳没有半点的恶意,在下烦请姑娘今后常看隐岳,并将这些东西拿给她。”
她低眉怔睇着手中包裹。
“这是她的相公最喜欢把玩的一些物什,姑娘既然愿意隐岳早一日醒,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帮得上忙。”
“你为什么不自己jiāo给她,陪她说话?”
“不瞒姑娘,在下那边还有一个人需要照顾,qíng况不会比隐岳好得了多少。”何况这里是羲国王宫,他总不能像出入自家宅院般自在。
蚀十五
一双小绣鞋,一方小巾帕,一根短笛,一根长箫。
梁上君辞去,珂兰摆弄着这些物什,枯冷了许久的眸际,突然cháo热涌动。被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深爱是何种滋味,她这一生已永不能体会,可是,能够见到如此美丽的qíng感,
也不枉此生了罢?
“你那位师父说,这些东西是你所爱的男人从你的故居处搜罗的,是你和你母亲在一起时所用过的,你的男人放在行囊中,视若宝贝。你师父说他想以这些东西软化你心中
的冷硬,想让你不因复仇变得面目全非,没想到,单是他的到便足以做到。这么说,他便是你的温暖和善良了么?樊隐岳,你实在很幸福。你很幸福,也很富有,你自己可
曾知道?你有爱你的母亲,有爱你的男人,两个都是为了你可以牺牲xing命的人。难道他们以自己的xing命换你或者,是为了让你这样活着的么?”
“王爷。”室外传参拜之声。
珂兰将手中物什塞进怀内,持帕拭去眼角湿润。
“珂兰?”楚远漠推门见她,愣了愣。“你……”
“我一个人也闷,陪樊姑娘做伴。”
他残哼,“半死不活的一个人,需要什么陪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然让她死完全了?留她这半条命做什么?”
“珂兰?!”他拧眉,目生凌厉警告。
她淡哂,“我不会杀她。她是我朋友,我珂兰决计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但,王爷,您想怎么伤害她呢?”
“不管本王怎么对她,都是她应得的!”
“是么?”珂兰浅掀唇角。“为什么?因为她骗了王爷?当有一个人伤害了王爷最重视的人时,王爷不会想要报仇么?王爷您是威名赫赫的南院大王,您可以依您的权势依您
的武力付诸行动,一个孤身无助的女子要怎么办呢?在直接找上王爷决一生死与步步为营伺机而动之间,王爷最欣赏哪种方式?前者匹夫之勇,后者智者之虑,一个不出百招
就会死在你的剑下,一个却让你多了一个平生劲敌,哪一种更能赢得胜利,不言而喻,王爷何必……”
“胜利?她教养出的那个连脸也不敢让本王看见的胆小鬼,也称得上本王劲敌么?”楚远漠冷笑,眸闪幽芒。“她母亲的死于本王何gān?她既敢把帐计到本王头上,就须承受
得起所有后果!”
“没有gān系么?王爷您当初出使天历,偶见佳人,要纳为侧室。再见樊隐岳,您不复任何记忆。那时的求娶,对您说,只是一时兴致,一个念头,但却毁了一个人的全部世
界。易地而处,王爷您会善罢甘休么?”珂兰平声静气,如置世外。
楚远漠突然意识到了他异乎寻常的平静与淡漠,眯眸,“珂兰,你……怎么了?”
怎么了?她回这么多日了,今日才发现她的异样,才问这一声“怎么了”。她能怎么了呢?一颗心将死不死,一份qíng将枯不枯,她比chuáng上的樊隐岳更像一个半死人,苟延残
喘而已。
“王爷如果不喜欢珂兰打扰樊姑娘,珂兰以后不就是了。”她木然低首,掀步向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