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宁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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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百里之外,三个人,六只足,奔走雪上,了无痕迹,不得不提其中一人身上尚且背负一个男人颀长身躯。更让人叹为观止的,几个人在这般的奔走中,尚能随口漫谈。
“几时发现了飞鸟上的字?”
“两个月前。”
“为何现在才到?”
“亲王大老爷,您仅仅就写了‘珂莲公主’,咱们循着这条线找人,有多不易?”
“我并不知那山谷名称。”
“是是,还是亲王英明,您写了珂莲公主,咱们就死命揪着这条线查下去,将她的七姑八婆都给问尽了,大庆宫里的老太后差点被咱们bī疯,终于问出了她的父汗临终前为她
买下一处山谷。咱们这才找了,不易啊不易。”
“亲王更不易,竟然还记得咱们的密文,那些飞鸟落在别人手里,也就是一只飞鸟,咱们发现了看见了,便成了救命符。”
“亲王当然英明,英明神武的亲王……”
“去年飞鸟迁徙前,我便曾写过。”
“……啊?”三张歌功颂德的嘴立时止住。
“我为能在飞鸟将徙前将布条缠到飞鸟足上,平日与那些飞鸟走得极是亲近。你们应该晓得,我以前最不喜欢的便是飞禽罢?仅因你们第一回的疏失不察,我多陪了一年的飞
鸟。”
“……哈。”三张怪笑谄媚的脸当即僵住。
“我的五脏六腑曾被击得挪位,以致内力耗失极大,如今恢复了仅有两成。你们如果得再晚一些,我会以这两成的功力打出谷去。”
“……嘿。”
“你们三人给以一半功力助我修复内力。”
“……是。”三个人俯首听命。
蚀二五
玉横关。
羲国西疆有要塞三关,凉yīn关、朝河关、玉横关。凉yīn关已成黑虎军踞地,朝河关已为奭军所夺,最后一道玉横关,由此成为要塞中的要塞,寸土必争的关口。此关西南有黑
虎军,西北有奭国军,三军在关前平原对峙近一年时日,胜负各有,僵持不下。
此一日,楚远漠击退奭军五十里,心qíng大悦,由关前军营返回关内,到了守将府后院,到了布置得最为洁净的厢房,进门即问:“他今日还好么?”
“很好,奶娘服了药后喂他,他吃得还算多,吃完便睡了。”守在chuáng边的珂兰答道。
“没有哭?”
“孩子哪有不哭的?”
“眼看又要到一月了……”
“我会看着他。”
楚远漠的眸线终于移到了女人脸上,愧色油然升起,“珂兰,我……”
珂兰最怕的,便是他这样的眼神与表qíng,彷佛在提醒她,在这个男人心中除了愧意,对她什么也不会有。她已不愿让自己变得那般可怜。
“远漠,我做这些事,不止是为你。”她握起chuáng上娃儿的小手,道。“这个孩子,不应承载你们那样深重的仇恨。”
“我……”楚远漠涩声。“我明白。”
“明白就好。”她收回投诸于男人身上的目光,道。“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罢,我会照顾好他,当称自己亲儿子般的照顾,你去做男人的事罢。”
“……多谢。”
听男人步声渐远,她方自嘲一笑:怎忘了?这个男人对自己,除了愧意,还有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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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国老太后夜中受惊获病,奄奄一息,大限将至。
此讯,在羲国民间迅速传递开。甫出谷寻人的珂莲听闻了,自然也要先把男人的事放上一放,快马加鞭、披风沐雪赶回泰定城探望母亲。
女儿的出现的确令老太后jīng神一振,病况当即轻缓。为此,珂莲遂难得地承欢膝下,着着实实陪了母亲一回,直到夜半时分,方回自己寝宫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