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下令,他们自然安明行事。”
“照你说法,如果你亲自前去命令他们撤退,他们也该遵从了罢?”
“我何时命他们撤退……”突地,霍天峙悚然一惊,疾从袖内取了一筒状物,按下开关,烟花样的物什一飞冲天,响亮鸣叫,迅即又归于寂静,半响……“二哥你……”
关峙喟息,“我对天峙你本有七分冀望的。你若看得清,便不会回。你不回,会拥有你最爱的女人,算是二哥送给你远行的礼物。但你偏中了我另外三分的担心。你回了,我又怎能放你走呢。”
他眺望日阳位置,“照这时辰,荆家夫妻也该到了罢?”
南宫玖看着他没有爱qíng甚至也没有了温qíng的侧脸,刹时了悟大势已去,遂红了双眸,颤齿质问:“关峙,你怎么这样对我?纵然不爱了,看在以往的qíng分上,你又怎能这样对我?”
关峙面色一紧。
“快走!”他一手抄起身旁人的纤腰,一手从腰间取了钩索钩上南侧峡壁,借力起跃。
而另外三人,因各人功力耳力不同,都先后知道了他变脸因由。
轰隆隆,犹如万马奔鸣之声,仿佛远雷渐近之音,席卷而,是……
雪崩!这几刮得皆是北风,连日大雪尽落在了北边崖上,此下正以咆哮之势卷着滚滚雪烟崩下,大自然的力量,谁能匹敌?
“月儿,我再甩钩索会把你放开,你只管往上走!”关峙道。
樊隐岳内力不及他,不敢开口泄了气,唯有点头。
“关郎!”
“二哥,救我们!”
下方呼救声传。
她一窒。
“起!”他将她向顶间一推,左手钩索再度甩出。照这峡壁高度,只须再用一次钩索,即能脱离险境。
“抓住钩索!”他喝。
她依言捉住索绳,却在这时向下一望。
“月儿,向上走!”他厉喝。
她依言纵跃,却非向上。
“月儿?”
她一手绞住索绳最末,一手递向负着南宫玖起跃的霍天峙。后者自然不会放过这根救命稻糙,死死握住,将两人重量尽jiāo于她一只藕臂上。
上方的关峙面色一变,“月儿放手!”
她不能放。她不知自己抓住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娘……
负重超荷,扣抓住峡壁的钩处咯声作响,石砾松移。关峙无暇作想,他绝不可能让泰定崖事重演,挥出一脉掌气,把下方索绳削断……
蚀三四
索绳断裂,以它维生的三人尽数跌下。
关峙一势俯冲,抱住一具娇俏,借索绳为力,飞上峡谷之顶。
“方才你在做什么?”他面色铁青,对怀中人难得地厉言喝叱。
“如果娘在落崖时,有一手把她拉住,该有都好……”樊隐岳面色恍惚。
“难道你想我死么?”
“怎么可能?”她蓦地抬眸,满面厉色。“你胡说什么?”
“可你方才差点害死了我。”
“我……我只是想到了娘,每一道悬崖,都会让我想到娘……纵然是抱着必死的心,娘在跳下崖后,也许还是向人呼救过。可是,没有人救她。”
“月儿的娘是一个奇女子,既然敢做那标语事,必定是认为自己选择了最好的方式,跳下后不管有没有呼救,但绝对不曾后悔。而他们都不是月儿的娘亲!”
“是,他们不是……他们?”樊隐岳如梦初醒,指着崖下。“他们……”
“天灾无qíng,人力弗逮。”他叹,眼神微凝睇盯着崖下。“他们两人能一起走,算是上苍的厚戴。”
她盯着他,凝视良久。突然间,美目一利。“先生,我说过妻命难违,从今后要你惟妻命是从的罢?”
“……呃?”
“你在应我这话时,就已经猜到霍天峙会敌不住南宫玖的请求打道回,是罢?”
“这……”
“你有意将我领进峡谷,就是为了让他们现身,是罢?”
“呃……”
“你早就想除去霍天峙,因为,他是一定会替南宫玖报仇的那个人,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