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对族长大位敬谢不敏。”出力未必讨得了好不说,稍有风chuī糙动,便是族长失职,他何苦去和另人抢那样的苦差?
“如果安抚女眷的人是瞳儿,至少不会让她们哭闹到本家主面前。”他喃喃道。
南苏开脸色一正:“你这话有失公允,霍阳仅是你的妾室,且是被你远放到启夏城的失宠女人,你认为你家那些位眼高在顶的夫人们能买她的帐?”
左丘无俦拍额:“抱歉,是我qíng绪过于急躁,一时失言了。”
“呃……”如此坦率的回复,倒使南苏公子小有尴尬。
“你可以出来了。”
“啊?”
左丘无俦斜睨房顶:“本家主已将门前人全部支开,阁下还不准备现身么?”
南苏开脖颈后仰向上观望,恰见顶见一片夜色迷朦,星光璀璨。
左丘无俦第三次发出邀请时,一道颀长身影落叶般飘下,夜行装扮,黑巾罩面。
“层层侍卫形同虚设,神鬼一样出现在本家主近身之侧,总觉得似曾相识。”他道。
扶襄一二八、素手扰得风云乱(上)
来人不止用黑巾罩面,显露在外的眉额间也做了油彩般的修饰,显然并不打算在他们面前显露真容。
“好俊的功夫!”南苏开脸上兴奋满满,“我是一点也没有觉知,请问是在何时将屋顶的瓦片揭开的?”
来人顿了顿,问:“阁下打算将这个时间用来聊天?”
“呃……”南苏公子自讨没趣,颇感这时候自己还是安分做个旁观者为妙。
“阁下并非狄昉的人,却参与这起绑架,想要什么?”左丘无俦问。
“炎吉国。”
炎吉国,无倚前段时日收归云国版图的边缘小国……胃口意外的小呐。“以多少人jiāo换?”
“全部。”
“全部?”左丘无俦眯眸。
“有什么不妥么?”
“你是为了炎吉国境内的矿脉?”
“可以这么说。”
“哦哦,原来是为了钨金矿脉?”南苏开毕竟不甘寂寞,“虽然都说炎吉国内有一座天下最大的钨金矿脉,可是至今也无人勘测到具体所在,难道你知道?”
来人默声不应。
左丘无俦目澜明灭:“我随时可下命将炎吉国内的军队撤出,你又如何让本家主相信你的诚意?”
“那一众人中有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不必任何条件,我可先将他们jiāo予阁下。”
此话的诱惑力毋庸置疑。左丘无俦颔首:“成jiāo。”
南苏开举手:“等等等等,我想知道就算阁下能将两个娃娃送出来,但若是惊动了狄昉,余下的诸人岂不危险?”
“既然来此jiāo涉的人是我,阁下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但是看来你并没有将所有主动权握在手里,否则又何必易成庞重的容貌露面?又何必选择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现身?”南苏公子紧追不舍。
“阁下有更好的选择么?”
左丘无俦蓦地起身,重重按住南苏开,目视来人道:“两个娃娃回来之时,本家主即下令撤出炎吉国内的所有驻军。待所有族人如你所说平安归来,炎吉国国玺归你所有。”
“国玺若给,本人自然不会推辞,不过矿脉图还请一并拿来。”
“不巧,矿脉图早在几年前被人盗走了。”他淡道。
“是么?”来人叹息,“是很不巧。那么,谈判破裂?”
左丘无俦扬眉:“本家主依稀记得方位,可凭记忆手绘一份给你,虽不能尽善尽美,却必能为阁下开采提供参考。”
“两天后我将一对娃娃送回,到时请左丘家主将矿脉图纸jiāo在下过目。”
来人此话方讫,身躯直直向上飞起,穿过房顶的漏dòng,就此去也。
“这就走了?”南苏开对着空空如也的漏dòng和夜空挥手,“如此高手,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你晓得他是谁?”
“十有八九。”
“但我看你没有被惹怒的迹象?”
“如果真如他所言,我所有族人可省受许多辛苦,这是好事。”
星光晶莹的夜色下,来人飞离上园,飞过启夏城的城墙,来到郊外林内,其内有人牵马翘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