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xing弃马离鞍,向猎物扑捉过去,后者倏然不见。
轰!
前方,十数乱木凭空堆起,形成阻隔。
他切齿,宽剑斜撩,剑气滚涌如làng,摧得屑沫飞扬。
扶襄手心汗湿,不敢发一丝声响,藉阵法向目标疾行。
“瞳儿,天gān物燥,小心火烛呢。”
她心臆遽沉:他是想……
“投火!”他喝令。
冬时的荒原野糙gān燥无水,遇火即燃,且转瞬便成燎原之势。
如果不想葬身火海,扶襄惟有无所遁形,心气浮动中,一角衣衫被男人眄入眸角,后者唇欣冷哂,身势待起——
“阿襄,这边!”一骑青骢马扬蹄驰来,马上人衣红如火,向她伸出如雪长指。
“岩?”既惊且喜,握住那只手,被带入一个温和熟稔的怀抱。
一骑两人,在浓烟滚滚的背景之下,御风般离去。
“瞳儿!”
男人裂帛般的嘶喊追魂索至耳谷,她乏力阖眸:别了,无俦!
扶襄四一、楚河汉界心无垠(下)
一月之后。
越国历较之云国历早了十日,是以扶岩在越国的大年三十动身,在云国的大年三十现身。他早早即到了云国,一直在暗中佐护,扶襄、扶宁离开那日,他因一些私事晚走了一步,所幸终是及时赶到,将她们成功接回。
据那日,已过去了整整一月。
这一月里,扶襄发现自己多了一项本事——
发呆。
所谓的发呆,是脑中空白无一物,却会定着目光对着一个地方动也不动,待醒觉后,一大段的时间已经逝去,却不知方才看了什么,又想了什么。
这便是自云国返回后作下的毛病。
思念么?并不。
痛楚么?并不。
发呆时的感觉,竟是毫无感觉。很奇怪的感觉,不是么?
“阿襄,方才你不是有弹琴?我们几个还想站在门外听你弹完再进来,怎么突然就没了声音?”
先是阿粤一蹦一跳地进了门,扶宁与扶岩趋步相随。
她从琴前离座,“这时你们不该在宫里么?怎么过来了?”
今日宫里有一场宴会,他们随师父进宫吃酒,按理到晚间才能见人。
扶宁先倒了杯茶饮上一口,道:“如那种戴着面具说话的地方,咱们的师父最喜欢,将他老人家扔在那里就好,咱们才懒得多待。”
扶岩深瞥了眼扶襄苍白的小脸,暗叹了口气,笑道:“阿宁这话倒说的妥帖,师父最是喜欢在热闹喧哗地方……”
“卖弄风骚。”扶粤嘴快接话,不屑地撇撇小嘴道。“尤其是莫河城的中老美妇出没的地方,咱们的师父这风骚卖弄得最为卖力。”
扶襄笑出声来。她自是晓得这三位同门特意赶回来只是为了陪她,她又何妨配合?至少能让这几个真正关怀自己的人心中宽慰些。
“阿襄。”扶岩在她身边坐下,大掌抚她头顶,眼中心疼满满。“若不想笑,就不要勉qiáng。”
“岩……”
“如果需要陪伴,我们便在这边。如果想一个人静静呆着,也可以告诉我们。若是连在亲人面前还不能随兴而为,便枉负‘亲人’的这个‘亲’字了不是?”
她颔首,弯唇浅笑,眼中波光柔溢,“我记得我们好久不曾下棋舞剑。”
“好提议!”扶粤欢声大叫。“师父今早还说扶宁的武功又见长了,正好现下有机会,扶宁,你可怕与本姑娘比剑?”
扶宁轻嗤,“怕,怕呢,是怕你不敢!”
一对少女说打便打,已跳到院中对打起来,一妍丽,一娇媚,一huáng衣明艳,一绿裙曼妙,两人皆是绝色,打得煞是飘逸好看。
扶襄、扶岩相视一笑,各持了黑白,设局对弈。
“宫宴上,有大臣提到云国的左丘家与银川奢家有联姻意向。”
她捏着白子的双指未有任何停顿,觑准一处空档落下。
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叶国、原国都已向云国发了联姻国书,而这位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仍是左丘无俦。”
“承让了。”她低笑,连吃三子。
“当然,我们云国也不甘于落于人后,群臣皆力劝王上选一位容貌才qíng俱佳的公主攀结左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