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他,深怕那怒火瞬间燃在自己的身上,我只有火上浇油的作用,甚至,是那倒火的由头。
张德海甚至跟不上沈羲遥的脚步,我只能从沈羲遥宽阔的肩膀看到他暗红的喜庆的袍子,却在水气蕴酝中透出凄凉。他也是不敢喊的,因为服侍沈羲遥多年的他,是深知这位皇帝的脾气xingqíng的。
沈羲遥每一个脚步都重重得踩在我的心上。我闭了眼,直到感受到温暖gān燥的芬芳才睁开了眼,人还没看清自己处在何处,就被重重得扔了出去。
香销被冷残灯灭四
“谢娘。。。谢娘。。。”沈羲遥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那每一个字都是在恨意中酝酿许久才被吐出。我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就如同外面狂风肆作的风雨天气,已经是急风骤雨了。
我被他重重得扔在了屋尽头的一张大chuáng上,坚硬的chuáng板让我摔得不轻。身上是疼痛的,却比不上心中的痛楚。
我就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沈羲遥。他并没有看我,只是重复着那两个字,许久,他突然转了脸来,那目光是一把利剑,他的声音有些古怪:“谢娘,你就真如此喜欢这个名字么?喜欢它胜过凌雪薇么?”
我看着他,我的目光中一定充满了恐惧。我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我发现,沈羲遥根本不要我的解释。他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突然就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下了我面上的薄纱。
从我在冬日里将面纱戴上之后再没有取下。不论冬天的寒风还是chūn天的和风都不曾chuī拂面纱下的面容。因此它是极其苍白的,因着这么长久都不曾调理,受尽人间坎坷,尝尽苦难,几乎死去,因此这张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色。这张脸瘦销到了极致,似乎只剩一双深邃漆黑的秋水墨瞳,无助得睁大着,充满了惊惧惶恐。
沈羲遥盯着我的面容看了许久,我苍白的唇刚战兢得唤了一声:“皇上。”他就一步步bī近。
“谢娘!你心里,就愿意做一个乡野村妇,做你的谢娘?”他每走近一步,我便不由得向后蠕蠕退去,眼看着他的怒火越来越盛,只需顷刻便能完全的涌泄出来。
“皇上,我。。。”我茫然得看着他甚至有些扭曲的面容,听他一字一顿得问道:“还是,你的心中,只有那个谢郎?”
我的表qíng是惊骇的,谢郎,他说的,是羲赫吧,他竟然如此的在意,在意到失了君王的气度。
我向后退着,直到身子已经挨着冰冷的墙面,再无退路。沈羲遥一把将我身上的薄衫撕扯开去,我下意识得用手护住前胸,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yù望之外的东西,那让我害怕。
“皇上,别。。。”我几近哀求的说道,泪掉了下来。
可是,他听不见般粗bào得将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撕去,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那双有力的大手将我的手反铐在头顶,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无法动弹,无力反抗,只感受到无尽的疼痛,还有屈rǔ。
即使是最尊贵的龙chuáng,依旧是坚硬的。这里,我曾经是来过的,就是那个夜晚,在这龙chuáng之上,我也曾躺过。在之后得宠的日子里,也不止一次在这里安眠,枕着沈羲遥坚实的臂膀。即使,祖制上是不允许女子在这养心殿中出现,可是,他曾经给了身为皇后的我许多的特权,许多的恩泽。不过,那时的我面目艳丽无匹,身姿优雅端庄,出口成章,扬手就是一曲惊为天人的古曲,转身,便是天仙下凡的灵动舞蹈。我还有任何女子都无法比拟的高贵的身份,令君王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最摄人心魄的笑容。那时的他总是温柔的拥抱着我,在耳边说着款款的qíng话,一派的浓qíng厚意。只是谁能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在同样的地方,已是物是人非了。
香销被冷残灯灭五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羲遥已经不在身边。我抓紧了身上盖着的那张水紫色团福如意金丝滚边的锦被,指甲深深得透过丝薄的缎子掐进ròu里。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隐隐冰凉的感觉。
外面很暗,我起身,早先身上穿的那件低等宫女的衣服早已在沈羲遥几近疯狂的撕扯中破损得再无法穿戴。我只有用那锦被裹在身上,光着脚走到门前,隔着盘龙隔纹看去,外面是他一直处理国事批阅奏章的地方。此时那里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孤灯静静得燃烧在墙角。
我看着周围的黑暗,手一推门,想去将那只蜡烛取来,手用劲处,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门只是开了那么一道小fèng,再打不开。门上,分明的一把金锁,从外面将这里紧紧得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