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不是你不知,而是本不该如此。哪有仗着皇宠为亲眷讨官爵的。如此,朝中还不就只剩党争,人人都盼生女儿了。”我的话说得戏谑,不过也有认真在其中。
怡淑仪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那柳大人在京中,是有些仗着女儿得宠而胡作非为呢。”
我眉头一挑:“哦?怡淑仪也知道?”
怡淑仪浅浅笑了:“当初我进京遴选秀女,遇到过柳家人。便有他的亲侄儿硬是要抢我做。。。”她垂了头不再说下去。
我心中甚喜,不想老天如此眷顾,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做出愤怒的神qíng:“怎么,这柳家都敢跟皇上抢了?”说着手一拍桌面,杯中茶水一颤,洒了些许出来。惠jú连忙上前:“娘娘,您气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日在聚仙楼,那两个男子不是连皇上都得罪了,那般气焰。。。”我递了惠jú一个眼色,她便缄了口。
“罢了,俗话说,一人得宠,jī犬升天。便是如此。只是柳家,本宫倒没什么,实是为皇上不平啊。”我唏嘘着说道。
怡淑仪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当下便站起了身:“娘娘,有什么需要雪怡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一愣看向她,竟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
怡淑仪看着我:“当日臣妾与娘娘有缘结识于繁逝旧地,之后娘娘虽没有来找过雪怡,不过却暗中命人照顾雪怡的家人。我父亲几次来信都说到凌大人一直有意提携他。还有去岁的灾荒,若不是凌三公子及时相救,那我父亲此时也许就不在这人世了。”她说得真诚,我也看着她:“这一切,算是报你当日相救之恩。若没有你,也许,我也死在那冷宫之中了。”我低了头,似有无限寒意从脚底升起,渐渐弥漫了全身。
“如此,我便是真的有事,想请怡淑仪协助。”我盯着自己脚上一双红缎绣花鞋说道。
月上中天之时怡淑仪已经回去了。惠jú服侍我换了寝衣,素知我睡前是要读书的,便又减亮了烛火,端来茶盏点心之类安放在窗边矮几上。
我默默得回了身看着惠jú的举动:“你说,这怡淑仪是否能信得过?”
惠jú手上停了一下:“娘娘。。。这个。。。”她踟蹰着。
我一笑坐在椅上:“你跟随我也多年了,说罢。”
“奴婢觉得,怡淑仪是可信得过的。毕竟娘娘之前对她有所了解,又暗中帮助了她的家人,她心中应是感激的。再说,她因其父之事与柳妃定然不合,娘娘身边也没有十分亲信的妃嫔,如此怡淑仪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惠jú低了头:“只是奴婢不解,月美人是娘娘自幼的贴身侍女,娘娘为何不找她协助呢?”
我一双眼睛看着惠jú:“你说皓月。。。”沉默了片刻才说到:“皓月,已经与我不是一路人了。”我的声音渐沉下去,惠jú站了一会,便收拾了东西要出去。
我一直坐在窗前的椅上思索着,却有风chuī进来。换上的寝衣淡薄,这一chuī竟觉得有丝丝凉意,不由抬头看去,却见惠jú手上端着那只楠木托盘,在门边流连,要走不走眉间隐隐透着心事。
“怎么了?”我唤着她问道。
“娘娘。。。”惠jú的口气满是迟疑,端了托盘的手上因用力而发白,似犹豫了很久才说到:“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脸色稍沉:“若是你觉得真不当讲,就不会问我了。说吧,什么事?”
惠jú依旧迟疑,却仍是开了口,断断续续地说:“娘娘。。。今日我去见秀荷。。。在万chūn楼。。。藏chūn阁。。。见到了。。。”
“见到了何人?”我实在看不了她如此,心下一急问道,语气竟不复从前的温和。
惠jú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才说到:“娘娘,”她走进房中突然跪了下来:“娘娘,奴婢在那里看到了裕王爷。”
yù为圣明除弊事四
我手上突然软弱无力,手上的书也“噗嗒”掉落,正是普济方丈赠与的那本经书,纯净的深蓝色漫漾开去,犹如佛法无边,却不奢无华,正是本真,却也最摄人心。
“你见到了裕王?”我的喉咙似被什么撕扯住,gān涩无比,声音也失了往日的婉转清凉。“在万chūn楼里见到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