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放手中的景泰蓝食盒在桌上,见苏钰坐起来,又去把炉子里的火拨拨,弄的旺些才回头道:“昨日值夜的也偷懒,怎么没给弄的热乎些……”见他坐起来,又给他沏碗热茶。
苏钰抱着被子依在chuáng头,大约刚睡起来还有迷糊,看香雪倒茶、收拾食盒,道:“昨不是去堂屋,就没喊人过来伺候,也不是多冷的。”
香雪声,手上不知怎么滑下,把个茶碗摔在桌子上,刚沏的热茶流桌,所幸香雪躲的快没伤着,正拿手绢在沾桌上的水,面上还是恍恍惚惚的,苏钰喊几声才应过来,回神道:“啊?啊……,手下失准头,把茶弄洒。”
苏钰道:“知道,是问手烫到没?”
香雪背着苏钰依旧去擦桌子,道:“没有,没有,堂少爷还不起来?拿些心,垫垫肚子,今日忙的很,等到过会子就要去堂屋……”
“不去,往年都是呆在屋里的。”苏钰缩进被子里,探头去瞧桌上的心,道:“都带什么心来?”
香雪端景泰蓝食盒来,道:“晌午新做的心,只来得及捡些米面做的如意、小柿子什么的,里头放豆沙馅儿,倒不是多腻人。”
苏钰翻几下,拿个面鱼吃,上头红豆眼睛,咬着甜甜的,苏钰饿,几下就吃的只剩下尾巴,香雪在旁边端着茶yù言又止,苏钰咬着鱼尾巴看,问:“香雪今怎么?是堂屋的人欺负,还是王chūn又惹着?从进来就怪怪的。”
香雪眨眨眼睛,道:“很明显吗?”
苏钰吃鱼尾巴,看头。
香雪摊下肩膀,很是丧气,握着手里的茶碗转转,嘟囔道:“就知道瞒不过去,唉,早知道就不去……弄的自己般……”
苏钰听不清楚,看着香雪为难,也不好去问,又吃个,才听香雪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堂少爷,为什么不去堂屋,那么多人拜年的,多热闹。”
苏钰拿香雪手里的热茶,垂下眼睛chuīchuī,道:“,不爱凑热闹。”
香雪有些急,道:“那那,那大少爷可在堂屋呢!也去才好呀!”
苏钰喝口茶,润润喉咙,“不想去。”
香雪默默的看着他喝茶,还是有些不死心,又道:“那以后也都不出去?堂屋里本家来好多老爷,若是现在多几句话,以后出去做生意也都方便的多呀……”
苏钰淡淡的拒绝,“那些生意活儿都是沈森的,不沾手。”
香雪听他么,更是着急,“可是,可是那不能都是大少爷个人的……”
苏钰看着香雪,皱眉头道:“香雪到底是怎么?可是谁跟嚼舌头乱什么,不是贪图沈家财物的人,那些是沈森的,即便要分,也是要给沈杰的。”
香雪握着湿帕子,觉得那方丝巾上的寒冷直渗入心里,张张嘴还要再,可是看到眼前那张毫无yù念的脸,又忍住,笑摇头,道:“是香雪糊涂,您么好的人,怎么会要去争。”
苏钰捧着微凉的茶碗,把茶喝光再递给,道:“那又不是的,不要。”苏钰想起扬州城里的那几间破屋子,沈森让人去修葺,不知道打理成什么样子,想着又想回府学,或许能抽出几日去那里小住,与花作伴的,也不错。
香雪知道他吃的少,也把食盒连同茶碗并收拾,又倒杯茶给他,道:“堂少爷暖暖手再喝,参茶是有苦,但吃养身。”
苏钰接过来捧在手里,茶碗冒着热气,熏的整个人看着都不真实起来,香雪托着腮看他,觉得从来没见过么好看的人,心也好,人也好,辈子跟着他伺候也是好的,正看着就见那人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又瞧瞧手的,在找脏东西的样子,不由噗嗤声笑出来,道:“堂少爷,跟香雪,以前住在云阳山的时候,都怎么过的呢?”
苏钰想想,捡着有趣的几件跟,却是的香雪眼神越发哀怨,苏钰被盯得不安,硬着头皮问道:“香雪,还是先出去吧,有累,还想再睡会儿。”
香雪咬咬唇,眼泪都要下来,抖着手给苏钰裹裹被子,道:“堂少爷,好好休息,香雪决定,以后要好好服侍您,跟您辈子。”
苏钰听着头皮发麻,却又不出哪里不对,翻个身又去睡,闭眼睛好会儿才听见香雪小声掩门出去的声音,松口气,不会儿又听见门帘开的声音,忙又闭眼睛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