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和沈先生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已经念叨一路了。”秦牧之笑了笑,老罗便立刻接过话来,阿谀道:“小杜嘛,我们很熟了!早知道你说的青年才俊是他,你就算不找我,我也要求着你带上我了!”
“罗叔,你太抬举我了。”杜子聿摇摇头,视线冷冷落在老罗身上,脸上却是笑着的:“倒是我要多跟着罗叔学学做人,走到哪,哪都有朋友,这得是多好的人缘啊!”
“诶,不不不……秦老板我可不敢高攀呐!我就是被他雇来gān活儿的!”老罗眨眨眼,嬉笑一句便把和秦牧之的关系带过去,杜子聿便识趣地没再追问。
“我这里没这么多说道,各位肯来帮秦某一把,秦某就是带大家发财的。”秦牧之是什么人,眼睛一扫就看出老罗和杜子聿之间夹枪带pào的气氛,随口打了个圆场,便迅速进入正题,安排起正经事来:“工头那边传来消息,矿井加固完毕,明天我们就能下矿,等老罗和陈工看完矿坑,我们现场定方案,即刻开工!”
因为第二天都要早起,大家早早便回了房间,杜子聿走在最后面,出了屋正看见秦牧之在外面等他:“就两句话。”秦牧之递来一支烟,体贴地帮他点好火,见杜子聿抽了,他才嗳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和老罗是认识的,还不怎么对路。”
杜子聿吸了口烟,忽然肩膀上一沉,沈石不知从哪里弄来条毯子给他披上了,秦牧之见状,立刻说说了声“抱歉”。
“我其实不怎么冷的。”杜子聿笑笑。
“心里暖和了就好。”秦牧之也笑起来,杜子聿在他面前从来不掩饰他和沈石的关系,自然,也没有刻意张扬,但就是这种自然坦dàng的态度,让他很是欣赏。
“按说秦老板你也是老江湖了,跟我说话总是直白得让人心慌啊!”面对着秦牧之的笑意,杜子聿说出自己一直以来心里的困惑。
“因为我知道,你杜子聿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人值得坦诚,有些人,”秦牧之摇摇头:“白白làng费你的诚意。”
杜子聿不得不承认,秦牧之这两句恭维他很受用,他瞥了秦牧之一眼:“你不用这么抬举我,我也会和老罗好好合作的。我来给你办事,不是给你添乱的。”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又补充道:“我是来帮你赚钱的。”
“什么意思?”
杜子聿掏出一块血玉递给秦牧之:“这是羊脂玉,渗进去羊血,从地里挖出来的。”
“在哪?”
“明天你想办法支开老罗,我带你去看。”
——
秦牧之手底下的工人做事利落,短短两天时间,杜子聿再次下到矿里,塌方的地方已经完全修复好了。工头在前面领路,他们一行人在矿dòng里弯腰潜行,越往里走越狭窄,空气也变得稀薄,他们走到挖出翡翠的地方,开凿过的岩层里还能看到不少原石。杜子聿一眼看去,竟是盈盈的一片绿意。
老罗摸了摸岩层,摇头道:“这是原生矿chuáng,岩体硬度大,特别难开采,而且不易出高端翡翠。”他啧了啧嘴:“挖这种石头,不能急,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挖出一块好料,可是吧,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的确不怎么好。”杜子聿已经蹲下来仔细查看每块石头,状况都和第一天来时,挖玉的老哈萨克族给他们的那块石头一样,底子粗,结晶大,不通透。他自语着,看了沈石一眼,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所以……这些依然不是翡翠?那是什么?
从矿dòng出来时,杜子聿特意捡了几颗看上去稍微好些的石头带回帐篷里,这里没有切石机,他只能借了钻头给石头开窗,随着皮壳子一点点剥掉,一小块玉ròu露出来,杜子聿擦gān净切面,又打磨了几下,这便看到了玉ròu的全貌。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秦牧之正在和老罗和陈工研究开采的方案,几个人时不时朝他这便看一眼,等到他磨出玉ròu,便都凑过来了。最先拿起原石的是老罗,他看了半天,啧啧嘴:“色根虽说挺正的,但这底子太粗了……”他说着,忽然发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直接看向杜子聿:“小子,你听说过八三玉吧?”
所谓八三玉,是1983年在缅甸开采出来的新厂玉,生成与翡翠矿的边缘,这种玉石结构松散,透明度不高,不能直接拿来制成饰品,却非常适合进行化学处理。经过注胶、酸洗后,能呈现出玻璃质感,并且颜色艳丽或飘蓝花,视觉上异常美观并与冰种翡翠极为相似。所以,八三年的时候,刮起过一股用八三玉制成翡翠B货出售的热ch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