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稍作忖思,道:“我请这几名禁卫送老大人去安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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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薄光,怎么哪里都有她?”
建安行宫的藻华轩寝殿内,魏昭容怒火中烧。看镜中,她绛纱晚褛,宝髻斜绾,楚腰纤细,肤如凝脂……这般暄妍姿容无人欣赏,这般漫漫长夜枕畔孤冷,已是心头巨痛,竟然连教训那个迂腐庸医也不能遂心所愿,如何按捺得下?
“你们给本宫去盯着薄光,选她落单时候给本宫好生教训一番!”既然她使那庸医逃脱一难,何妨由其自己替而代之?
“娘娘不可啊。”蔻香吃了一惊,“她如今正在为大皇子医治不是?”
“本宫只说教训,又不是教你们杀了她,怕什么?教训的意思是点到为止,给她吃点苦头懂点分寸,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为人qiáng出头!”
“大皇子千金之躯马虎不得,万一……”
“哼,她敢?”魏昭容冷笑,“她那边也有个二皇子,蠲儿有些微的不适,本宫成倍从二皇子身上讨回来。”
主子主意既定,蔻香虽觉不妥,也惟有从命。
当夜,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薄光思念留在紫晟宫的浏儿,难以成眠,遂趿履下榻,离了寝室,在温泉热息的簇围下,与当空那弯新月徜徉作伴。
正当此际,一股巨力从后发难,把她推进前方池中。她落水前,下意识用脚尖去勾池沿,不想因此扯伤足踝,落水后触地生痛,身子迅即跌滑,没入水内。
池边人傻了眼。主子jiāo代只给教训不杀人,他是想把此人淹个七荤八素后救上岸来撒手而去,可眼下这主儿怎么径直就沉了下去?
“救命——”薄光挣扎出水面,发声求援。
这声呼救在夜中尤为醒耳,池边人还在泛愣的当儿,那边有人呼应:“可是薄尚仪?”
池边人见此哪敢停留,一头扎进树丛里撒腿紧跑开去。
薄光一腿难以立稳,惟有继续呼喊:“救命!”
“果然是薄尚仪。”有人奔徙到此,听清了水中人声音的时也跳了下来,奋力向她接近,从背后揽住,“这是怎么了?”
她吐出口内呛水,喘息稍定,道:“我脚骨受伤,站不稳。”
“你要泡泉,室内多处皆设,有下人伺候着不好么?”
她不知身后何人,但心无好气,冲口道:“你当我愿意?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来人遽怔:“推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背后推人落水的意思,你这位救命恩人方才下水时没看见有什么可疑人影在近处么?”
“有人要害你?”
“是,您晚来一步,小女子这条小命便不保……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罢?可否请兄台将小女子送上岸后……”
不远处突然灯火闪现,继而步声疾近,人声乍起。
“我方才看见皇上似乎往那边去了!”
“咱家方才跟在皇上后边,像是冷不丁有什么声音传来,皇上用轻功飞了起来,那边那边,就是那边!”
猝然间,灯火通明,铺天盖地。身后人闪身向前,挡在了薄光前方。
“参见皇上——”
十八章[本章字数:2588时间:2013-07-0400:51:35.0]
“这是什么话?”
那句话进耳,慎太后差点跌下罗汉榻,若非抓住了围栏上的雕花玉柄,宝怜又及时上前扶住,只怕多一桩后宫大事出来。
“方才是哀家听错了罢?宝怜,你听清楚了么?”
宝怜赔笑,道:“奴婢听清楚了。”
“那你告诉哀家,方才是哀家听错了,这个奴才竟然说皇上和……”
“皇上和薄尚仪温泉相好。”
慎太后两眸丕睁:“看你这不惊不乍的模样,难不成早已经听到了?”
“因为皇上在行宫,内侍省每日皆有人往返两地,那边有什么风chuī糙动一天的工夫便能传到这边来,奴婢昨儿个听到了这些个传闻,但因未加证实,遂姑且压着没向太后禀报,谁成想伍公公的手下这么能gān,一早便向太后递了信过来。”
慎太后挥退了报信的小太监,问:“这事,尚仪局可得到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