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营是什么意思?王顺你听得懂么?”
王顺打个激灵,朝讯兵弯腰叱道:“皇上要你回话,你一口气倒出来就行了,还要皇上一句一句的问你,脑子不够用不成?”
讯兵汗流浃背:“小的知罪,小的在外面粗鄙惯了,请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快点说罢。”鉴于话题的主角是薄家四小姐,王顺此刻也是提心吊胆,“司将军和监军大人没有回营是怎么个意思?你们可有寻找?有什么下落没有?”
“有人说监军大人在乱军中被叛匪推下了悬崖,司将军也跟着一并跳了下去……”
而后,便是龙颜大怒,一声厉喝,把手中的捷报掷落:“难怪上在最末几句写得语焉不详,竟是藏着这么一桩事!”
惜薄监军美志未遂,良可痛惜。感司将忠义两全,泣血稽颡。
若非对这两句心存疑虑,也无须特地把讯兵叫来问话。
“皇上息怒,待奴才好好问问。”也吓得跪了下去的王顺拿拂尘捅那讯兵,“咱家方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司将军和监军大人不见,你们那边有没有派人寻找?没有什么消息回来么?”
讯兵早被头顶那声吼吓得魂不附体,却也明白若不能好声作答,自己脖上这颗脑袋今日势必就要搬搬家,急道:“苗寨的大图司率族众在白云山上搜索了几个日夜,军中也有两位将军带兵随行,这会儿没准已经有了下落……”
算你小子有两三分的机灵。王顺随即附声:“是啊,皇上,司将军武功高qiáng,监军大人jīng通医术,说不定这时候两位已经平安归来。”
兆惠帝凝眉:“这个副将是在卖弄文采不不成,把好好一份捷报,写得如同讣闻一般?”
好罢,虽不知你这副将何许人也,在圣上出口发落你前,救你一命也无妨。王顺陪笑道:“皇上,依奴才看,如此一场振奋人心的大捷,是时候犒赏三军,正好派个可靠的人实地去看一下。”
“你这个主意倒是可行。”兆惠帝面上稍见霁色,“依你之见,谁去为宜?”
“奴才不才,愿意走这一趟。”
“你?”
“奴才就当自己是主子的眼睛,替您好好看看。”
“说得很好,别人去,朕也不能放心。”
王顺憋在嗓上的一口气缓缓松落。
当夜,王顺因远行在即不必当班,遂跑到内侍省找着自己的兄弟王运喝酒辞行。
王运闻说大惊,道:“薄御诏落崖?这事有几分可信?”
“不管有几分可信,为兄这不是去眼见为实么?”王顺闷一口力道十足的老花雕,“话说这事透着一股子蹊跷,薄御诏周围恁多侍卫,贼人哪能轻得近身?依为兄的猜测,这事八成是有几鬼从中接应。”
“大哥是说……”
“为兄走了以后,你和绯冉好生把这事理一理,看看这边有什么异样没有。这外患好理,内贼难防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日内,“薄御诏落崖,司将军救美,双双生死不明”之说,天都城内街知巷闻。
三十章[本章字数:2621时间:2013-10-2207:56:42.0]
天都城街知巷闻的事qíng,明亲王府自然也不乏一堵透风的墙。
这日,是这个冬季开始来难得的一个晴好之日,王府练马场内,明亲王怀抱两岁的幼子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共乘一骑,享天伦之乐。王妃齐悦坐在场畔的小亭下优雅饮茗,一双溢满爱意的美目不时望向场内的丈夫和爱子,正是一副宁静祥和的大贵之家和睦图。
“姐姐。”娇语浅嗔,香风徐徐,一位裹着猩红披风的美人窈窕而至,“姐姐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害我在府里好找。”
“清萼?”齐悦回眸,雍容浅笑,“你何时来的?”
“才到。”来者翁清萼,对表姐如今的皇家贵妇气韵已然是司空见惯,“娘很想小世子,自己行动又不方便,唤我过来看看。”
齐悦示她就座,问:“姑母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么?”
翁清萼叹息:“本来是好了,前两日出门看戏着了寒气,这两天躺在榻上终日的咳嗽。”
齐悦面现忧色:“回头我向王爷说一声,请位太医过府诊治罢,你该早日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