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藉淡道:“想法是不错,却称不上新颖。蔻香,你来告诉你的新主子,问题出在何处。”
“是。”蔻香恭顺万分,“这些年,咱们和慎家从没断过暗中的较量。但慎家是暗杀的行家,如果做得太过明显,无异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可每次的绑手绑脚,只能换来人家的不痛不痒,而且每次还回来的时候还变本加厉,咱们没少吃亏。”
魏昭仪浅颦黛眉,道:“咱们魏家jīng通得是谋定后动,何必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大伯明知与慎家的症结在何处,却裹足不前,无非是因慎家行事谨慎,握不住一击即倒的把柄。而这把柄,找不出来,难道还制作不出来?”
魏藉身子前倾:“娘娘请讲。”
“菱儿不懂暗杀,只晓得一点律法。如若大伯手中握到慎家与什么叛匪、乱党勾结的证据,纵算太后有心维护母家兄弟,也是律法条条不容循私。”
“娘娘说得容易,可这证据哪是轻易便可握到的?”
“薰姐寝宫里的那件后服是如何呈现在太后眼前的呢?慎家人jīng通暗杀,也就是会高来高去。月黑风高夜,若有一条行刺大伯的诡异身影带领,大伯的侍卫追拿刺客误闯慎家,误打误撞得到一两样罪证有何难?”
魏藉目凝深思:“容我想想。”
魏典小心开口:“大哥,小弟认为菱儿的这个主意可行。”
“是还算不坏。”魏藉语存保留,“可慎家是国戚,内外戒备重重,哪是那么容易闯得进去?何况,若是我们府中的侍卫拿到证据,也不足以取信皇上。”
魏昭仪思忖片刻,道:“大伯忘了菱儿这个昭仪娘娘了么?”
“如何讲?”
“我若出宫拜祭,必然有宫中禁卫同行。咱们索xing不选月黑风高,刺客的一幕就安排那样一个时候发生如何?禁卫们与大伯的侍卫共同追赶,慎家难道连大内禁卫的面子也不买?”魏昭仪顿了顿,寻求同援,“蔻香,你觉得如何?”
后者边想边道:“奴婢觉得,这些禁卫最好是那位卫免大人统领,他素以执法严正闻名,如果证据是他的手下搜出,慎家便少了诸多辨白的口辞。宫人们都说卫免是太后的心腹,若是他把证据呈到皇上面前,太后那边肯定苦不堪言。”
“另外,在做这件事前,尚须有一个铺垫。”魏昭仪自信微笑,“大伯故意做件明目张胆又无据可查的事去激怒对方,或者,令四遭的人认为慎家人已被我们激怒。”
“如此一来,对方的疯狂反扑便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魏藉大笑,“昭仪娘娘好谋划。”
这两个娃儿,一个是庶女,一个是侄女,偏每个皆qiáng过自己的掌上明珠,造化弄人呐。
五一章[本章字数:3208时间:2013-11-1400:01:24.0]
虽然为了双亲,魏昭仪不得不在魏相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但当着手实施之际,她深知凭自己的昭仪之位,yù得卫免率队护卫,绝非易事。
蔻香为“新主子”思谋多日,仍不得稳妥之法。是而,这日huáng昏,她离开宫门,几经曲折,到了熟门熟路的杂货店,问柜上伙计:“主子可在?”
“我说过的罢,不要叫我主子?”通往后院的隔门帘栊一挑,一道高大身影步出,“丫头,遇到了什么事?”
蔻香简而言之,将当前难题道出。
“这个好办,宫中守备与天都城的巡防由北衙禁军与南府卫队每七日轮班jiāo替一次,你查清南府卫队巡防天都的时段,而后请你家那位新娘娘务必选择那个时机请求出宫祭祀还是祈福都好。卫免行事认真,若有宫中妃嫔出宫,他必定着重加qiáng该路段的巡防。”
蔻香忧心忡忡:“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卫大人那日不得空,突然赶不过来,不也是白忙一场?”
“丫头做事这么认真?奖你。”对方从袖囊里拿了一枚糖果放到小丫头眼皮底下。
“你……”蔻香脸儿气得白白红红,“别人在认真烦恼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对方畅快大笑过后,眨眼道:“你只管放心带你的新娘娘出宫,卫大人一定会在他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蔻香瞪他一眼,忿忿转身就走,但走了不到三步,忽尔踅回来抓起那枚糖果,才昂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