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欠首:“皇上多虑了。”
“大婚不过半月的新婚妻子对离开丈夫这件事不假思索毫无难色,显然不是如胶似漆的征兆。”
“……谁要离开?”
“你不晓得?”有趣了不是?
御书房是男人的世界,儿女qíng长难有立场,这等话题成为不了时间的主导。但德馨宫内女人们的话别,别有一番意味深长。
“十月十六是太后的寿辰,可惜容妃娘娘不能伴随左右,必定又给那些人制造口舌的机会。”宝怜叹道。
“有哀家的孙子在,年儿无论做什么哀家都不怪。但你们须记住,年儿,光儿。”慎太后一双也曾魅惑众生的眸内jīng光灼灼,“你们必须保住皇嗣,尤其,哀家绝不允许这一胎折在你们自己手里。”
薄年、薄光微微一怔。
“哀家知道你们心中始终有一份怨气,哀家愿意弥补你们受过的苦处。可是,你们若将这口怨气撒在哀家的孙子身上,哀家绝不轻饶。真有那样的一日,哀家第一个不放过的是你们的兄长薄天,一道以屠戮无辜妇孺的罪名通缉全国的圣旨,足以使他的未来毫无安宁之日。”
薄天,原相府大公子,朱门世家离经叛道的忤逆者,弃官场投江湖,解华冠披散发,为得是逍遥自在无羁绊,假使有一日大街小巷挂满加盖了官府大印的缉拿图形,届时赏金猎人闻风而动,官府捕快如影随形,步步杀机,处处危境,当然再无宁日。
薄光伏首:“太后且放宽心,光儿拼尽一身医术,也必使二姐母子平安。”
四一章[本章字数:2213时间:2013-04-2313:34:06.0]
太后寿辰。
尚仪殿,看罢几出太后爱赏的喜庆戏目,又观过一场惊险万状的杂耍,笙萧漫扬,歌兴舞起,晚宴兹始。
慎太后正座当央,兆惠帝从左,一众嫔妃按位序排开;明亲王居右,王妃齐悦陪伴在侧,德亲王夫妇与几位皇族子弟按爵在座,往下,便是一gān朝中重臣。中书令司勤学、尚书令魏藉、御史大夫齐道统、卫尉寺卿兼兵部侍郎司晗,以及各部各院各寺各监的第一首脑尽集一堂。
至于慎太后的近身左右,则是两岁的皇子胥蠲与三岁的公主胥柔。毕竟年过五旬的人,抗拒不了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太后娘娘在一对粉琢玉砌的孙儿孙女的环绕下,一径地乐不可支,笑不拢口。
“微臣敬太后一杯,愿太后福泽绵延。”两朝元老大理寺卿汪仡古站起身来,“论国,我大燕皇朝君贤臣明,四海清平,一派盛世景象。论家,太后慈如菩萨,皇上事亲至孝,儿女双全,其乐融融,一派团圆气氛。此qíng此景,怎不令为人臣子的欣喜若狂与有荣焉?
慎太后持盏浅呡,笑吟吟道:“从来都是执法严明、铁面无私的汪大人竟说得出这等话,哀家真真是开了眼。”
魏藉高举玉觚:“太后说得是,汪大人如此,足见今日之喜贵在喜不自禁。微臣也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公大臣、后宫妃嫔齐声高颂。
慎太后两手各揽孙儿孙女,道:“各位的心意哀家已经领受,安稳坐着赏舞吃酒罢,别再拿这些繁文缛节来扫兴。”
冯充媛立即笑道:“依臣妾看,当下太后的心思全被皇子和公主给占去了呢。”
明亲王抬眸扫向其人。
齐悦隐有所觉,也随着丈夫的视线瞥来一睇,眸心淡漾惑意。
“冯充媛今日的话倒在点上。”这冯充媛屡惹口舌,屡受惩戒,今儿个竟也簪花佩环地现身宴会之上,可谓后宫的奇葩一朵。慎太后虽不喜见,今日也不好作难,“哀家此刻的眼中的确只有蠲儿和柔儿,倘若静儿也来了,哀家更得高兴。”
淑妃连忙起福:“禀太后,静儿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几日才才见好,臣妾怕她把病气过给太后,是而不敢……”
“行了,你安心坐下,哀家只是顺口一说,你居然也这般诚惶诚恐,好歹是大家出来的,也该学着点丽妃的担当。”慎太后心中恁是怒其不争,若这人不是这般仁懦,有与丽妃一衡上下的胆心器量,她又何须将薄家姐妹放出禁苑,平添恁多烦恼?
“丽妃娘娘为皇上诞下皇子皇女,也将这后宫打理井然有序,后宫的姐妹们谁不诚服?”仍然是冯充媛出头,“只怕臣妾们姿质愚鲁,难效一二,惟有仰望追慕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