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罗绮明眸灼灼发亮,声调仍是甜如绵糖,“我在考虑,若他起了异心,我是放火烧了他的王府,还是替他买一封私通外邦的书信jiāo给当朝太子,给他个满门抄斩!”
我没听到。罗缎撇开眼,掀了帘,观热闹去了。
罗缜则闭目养神,不想承认眼前这女子是自己的小妹。
“宝儿,宝儿,天凉凉喔,要穿裤裤啦。”
“嘎嘎……哈哈……”
罗缜进门,就见这对父子在chuáng上困战。胖小子光溜着身子蹶着小屁股满chuáng蹿爬,他的老爹则举着小裤满chuáng追着大嚷。
“相公,你和宝儿玩什么?”
“娘子,之心在帮宝儿穿裤裤喔,天气凉了喔。奶娘给他穿,宝儿不让,之心给他穿……”
“他也不让?”
“是喔,宝儿好坏喔,娘子……”
臭相公,现在就让宝儿给欺上了,出头之日何在?罗缜一把捉起那个ròu团,粉掌在小屁股上拍了一记,“乖乖着别动!”
“哇哈……”宝儿虽仍像条虫儿般扭来扭去,却很识趣地趴住抱着娘亲膝头大啃,任娘亲把小裤裤、小绸衣给自己裹上。
“娘子,宝儿为什么听娘子的话,不听之心的话啊?”
“因为宝儿不听话,我会打这个臭小子。”举起小人儿,罗缜在那张小胖脸上轻咬一口,“宝儿,不听爹爹的话,也会打哦。”
“喔哈!”欺软怕硬的宝儿小少爷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几粒牙尖,拿软胖的小手抚着娘亲滑腻的颊肤,献媚讨好。
“娘子,宝儿好坏,宝儿听娘子的话,不听之心的,之心好可怜……”某人不甘被儿子争去了宠爱,将一张美脸也挤到娘子眼下,“娘子也疼疼之心啦……”
罗缜目注着这一大一小两张纯美容颜,突然想到绮儿怒意下隐忍的惆怅,道:“相公,你当真看不见范颖的模样?范颖在你眼前,当真只是一只狐狸?”
之心挠着脑袋,“范颖哦,之心看见的不是狐狸啊。”
“呃?”罗缜有些意外,“那你如何得知她是狐狸的?”
“她是狐狸没有错啊,她本来就是一只狐狸啊。”
“你是说你看见的不是狐狸,但你知道她是一只狐狸?”
“对喔,娘子好聪明。”
“你既然看见的不是狐狸,你不觉得范颖很美吗?”
“是很美哦。”
所以,相公的双眼并非看不见那独一无二的美色?“既然很美,你不想抱抱她亲亲她吗?”
“不想哦。”之心蹙了漂亮眉峰,鼓起美颊,“她又不是娘子,之心不会亲她啦。而且,她没有之心的娘子美啦,之心的娘子最美哦。”
第二十一章与君不离9
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罗缜一行在娘家耽搁了近三月时光。
来时盛夏,返时已秋凉。
之行与缎儿的婚事算是订下,只待来年chūn吉之日完婚。至于绮儿……只得说一句,各有姻缘莫羡人罢。
不过,临行前,尚发生了一桩趣事,可供罗缜旅途中放松心qíng。
此回返程行走水路,将要登船前,玉千叶忽策马而来。送行的双亲与姐妹见罗缜安之若素,知事qíng无甚大妨,便先自回府。
玉千叶下马之后,对罗缜身旁的良之心注视良久,而之心,始终以两汪澄澈乌黑安然对之,不瞬不移。
“缜儿。”玉千叶开了尊口,“在本王心里,你永远是那一株傲视群芳的幽兰。错过你,会使本王一生存憾。”
罗缜秀眉淡挑,未置可否。
“得不了你的心,夺不了你的志,无疑曾使本王很是不快。但本王也知道,真若嫁给了本王,你便不再是你,你身上所有吸引本王的特质,必将不复存在,那对我与你,都必将是个折磨。所以,本王宁愿幽兰永远是幽兰,傲jú永远是傲jú。在这江边,你我的箫琴合鸣,亦将永成本王心中的绝响。”
晋王这番话,是云淡风轻后的恍然顿悟?还是喜得美人后的顺水人qíng?罗缜懒于推想。一个从未在心头驻扎过的人,不必多费心思。
“娘子,那个人之心讨厌他,不喜欢他!”上了船,之心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