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有两个孩子,江楼月已经死了,还剩下子夜,先帝自然让子夜继位,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拟的圣旨。当时宫中qíng况纷乱,安梦公主又刺杀了前太子,子夜不想涉足此事便顺水推舟让安然成了皇帝。”蓝澈说。
初见理所当然:“那安然更要感谢我师父了?”
蓝澈冷笑:“你也太天真了,子夜继位的圣旨没有颁布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其实安然皇位坐得也不安稳,他更希望子夜不在这世间吧?”
初见惊愕:“所,所以他会杀我师父了?”
蓝澈摇头道:想杀子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但总有意外,老岛主不希望穆家唯一的后代无故死去,如若我不能杀掉皇帝以绝后患,至少该保证子夜的安危。”
坐在旁边琢磨了半天,初见很乐观的笑:“哎呀,我师父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意外。”
蓝澈披上睡袍起身,撩开流云青丝,声音淡淡的:“但不要忘记子夜有个最大的弱点。”
初见不明白:“恩?”
蓝澈说:“韩夏笙。”
秦江南陷入了对于战争的狂热。
这几日边界就发生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bào力冲突,在西域境内的武林人士也被四处追杀。
但大家不但没抱怨,反而有些冷漠的幸灾乐祸。
秦王府郡主之死实在是突兀至极,差不多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谎言。
但她确实死了,尸体还在楼兰很风光的下葬,在慌乱的时局中犹如出闹剧。
说实话想要行刺的人不在少数,可若非绝顶高手,即便是以命抵命都绝非易事。
所以江湖上蓝澈和莫初见的名字简直就成了英雄的代表。
除却急怒的小王爷,没有不欣喜而佩服的。
但这样看待事qíng未免糙率。
至少肖巍就感到有些不赞成与应接不暇。
杀掉秦烟水无异于给一触即发的战争chuī响了号角,原本还静观事态变化的西域大军,在此事之后变得毫无顾忌,不断的骚扰天朝疆界。
从各地调来的天朝军队还未汇集至肖巍旗下,仅靠原有的兵力来抵抗进攻无论如何都是件吃力的事qíng。
他已无心再去挂念初见与蓝澈的关系,每日死掉的兵士与百姓像一把把匕首刺着肖巍爱民如子的心脏,他每日睡不过两个时辰,夜夜点灯熬腊,苦苦研究战事布兵遣将。
主帅尚且如此措手不及,低下将士更是没有任何头绪。
生死存亡,完全是看不出迹象的散沙。
这晚一如往昔,刚刚消灭了小股西域蛮夷的天朝军队也深感疲软。
兵营里到处都是跑来跑去送水送药的士兵,伤患所散发的血腥气在夜里有些恐怖与绝望。
不知道正规军要何日才能赶赴,也不知道今夜西域人会不会再度进攻。
大家心里的弦都绷着,没办法安心入睡。
好在早就被贬官至此肖巍在这里坐镇,像是面威风凛凛的旗帜,给所以人以绝对的信心。
甚至有士兵怀疑,是不是咱们宇清帝料事如神,贬官是假,提早布军才是真?
越是这样的绝对信任,肩上的压力便越大。
主帅的帐篷静的有些出奇。
肖巍不让任何人打扰,一直站在偌大的地图前面,坚毅的脸旁掺杂着担忧也掺杂着深思。
在他看来,只要大军一到,赢得西域指日可待。
毕竟天朝为此已经继续多年实力。
可如果几路军队在过程中延迟,而秦江南又选择此时进攻。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结局。
目前是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的qíng形,除了故作镇定的坚持,别无他法。
算了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肖巍不敢脱下战服,只能和衣躺在临时准备的chuáng铺上。
多少天没有好好吃过饭洗过澡睡过觉,他已经记不清了。
肖巍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如果初见没有选择离开自己的话,那么他也一定在这里受苦。
他不想看着他受苦,更不想看着百姓受苦。
可如今秦烟水死了,秦江南怒了。
完全没有再挽回的余地。
疲倦的眼睛刚稍微合上,又有执夜的士兵冒失的闯进来,结巴道:“将军,那个,刚才在军营外捡到个昏倒的男人,好像是莫公子。”
肖巍闻言大惊,起身道:“快点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