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弯了弯眼睛,不再多语。
肖巍低头片刻,终于道:“我先进宫一趟,不用备餐了。”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皇帝的生活都是极有规律的,永远都是什么时间做什么事。
所以肖巍寻到安然也未费多少工夫。
通常下午这个时间皇上都会在后宫消遣休息,但如今与从前不同,站在安然旁边的不再是那些婷婷袅袅的美女,而是名满天下的韩夏笙。
普通朝臣决不允许进入这种地界,但肖巍可是天子都要依靠的大人,也便没收到阻拦。
小太监礼貌的让将军在旁等候,转而跑到心思全在恋爱上的安然身边禀告道:“皇上,肖将军求见。”
安然亭子里正在喂夏笙喝药,闻言便道:“不见。”
能让心爱之人这么老实的呆在身边还不是因为抓住了莫初见的小辫子,安然怎能不知肖巍作何而来,根本懒得理睬。
小太监没胆量废话,只得又颠颠地跑远告之将军:“皇上说不见。”
没想到肖巍当场就跪到了御花园的角落里,冷峻的脸庞不再多有任何表qíng。
两头惹了谁都没有命赔的,下人们gān脆都避之不及,全当没有看见。
待到安然扶着夏笙走出来时天色都黯淡了下来。
他远远的瞅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由心生不悦,侧头对宫女说:“陪韩公子去用膳,朕随后就到。”
打发走了别扭的夏笙,安然才走过去说:“朕已叫你退下,为何还跪着不走?”
肖巍恭敬地回话道:“求皇上念在莫初见年幼无知,放他条生路。”
安然冷哼道:“这个小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朕行凶,如今闹得世人皆知,不惩罚如何树以威信,你不用再说了。”
肖巍叩首又道:“可是初见时穆王爷与韩公子唯一的徒弟,看在他——”
还没等他说完话,安然便恼火的侧头道:“若不是夏笙求qíng,他还能好吃好喝的活着?早就晒在午门外成为一缕魂魄了!”
肖巍跪在地上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我为皇上尽心卖命多年,荣华富贵不敢求,但初见……不能受伤害。”
安然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皱眉道:“你先下去吧。”
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花园。
只留下个没有答案的疏离背影。
次日,莫大爷被侍卫从天牢里拖出来,扔在了北京城的大街上。
青杏早就急坏了,听闻消息赶快飞奔着把这个惹祸jīng接回去。
好事好喝好生伺候的一顿抚慰。
初见倒没受多大打击,并且气焰仍旧嚣张。
时不时就要说皇帝点坏话发泄愤慨。
整日惦记着把夏笙接出来。
可小韩的态度却淡淡的,很明显不愿给任何人惹麻烦。
他是铁了心要蹲在深宫大院里面等死。
这日初见没什么事外出,便呆在房里读写经书打发时间。
正看得入迷时,好久没见的蓝澈又登门入内。
狐狸态度不满地瞪他:“哼,来看我死没死吗,老子活得好好的。”
蓝澈休息了段时日又是风度翩翩,白衣黑发,深邃的眼眸微微沾染了笑意。
他拿着折扇轻声道:“夏笙在,想你也不会落下个行刺的罪名。”
初见拿着书撇撇嘴巴:“我小师父才管不了这事儿呢,他柔柔弱弱的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蓝澈轻笑:“韩夏笙只是xing格不愿张扬,事实上他可是做过龙宫宫主的人,没有你想的那般幼稚无用,还是你觉得有肖巍qiáng出头就够了?”
初见动了动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蓝澈这才说明来意:“过些日子我就要回秦城了,也许好几年也不再入京,你随我回家吗?”
初见愣了愣,明白红月教基础在南方,这是迟早的事。
蓝澈站在桌边眼神沉静。
初见和他对视了片刻便错开目光回答:“容我想想吧。”
对于这样的反映蓝澈似乎并不意外,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轻声道:“初见,事到如今……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他连坐下喝杯茶的意思都没有,便走出了门去。
狐狸颓然扔下手中的书,陷入彻底的沉默。
男人都怕爱qíng,因为爱qíng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