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陈海嫣坐在桌边微笑:“不嫌弃的话,叫我声姐姐吧,以后有用得找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莫初见怔了怔,挺高兴的叫了声:“姐姐。”
陈海嫣满意的颔首,又嘱咐道:“你是个有前途的孩子,不要走错弯路。”
“怎么才能不走弯路?”
陈海嫣指指自己的左胸口,说:这里,放大。”又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也放大。”
莫初见听到这种话便有些似懂非懂了。
在他认识的女人里,陈海嫣一直是最特别的存在。
没有温柔婉约,也没有任xing骄纵,有时候她比男人更大气更坚qiáng。
总是开朗着微笑,巾帼不让须眉。
然而恰恰又是这样的女子背后的眼泪,最让人心疼。
是夜了,外面白雪飘零,映着月光,四处都散发着寒冷而美丽的清辉。
一道轻盈的影子忽而从房檐上静静掠过,无端的给这黑暗增加了些神秘。
它不经意的晃了下,便跃入某间窗棂,寒气刚刚带入,又被悄无声息的掩在了外面。
榻上的人,依旧睡得很熟,丝柔的黑发没有了束缚,像美丽丝绸般,满眼奢侈的散在了锦被上,清秀的睡颜,在那长而浓密的睫毛的点缀下,比白日的眉眼狡猾要恬静的多。
慢慢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封了他的xué道,蓝澈才缓慢坐下。
忽而抬起犀利而忧郁的眼睛,看向了睡姿并不怎么高雅的莫初见。
不知怎么了,有万事在身,却一直记挂着这个小孩,有没有受欺负,会不会水土不服吃不进东西。
大概,狐狸都是会勾人的吧。
尽管是只还长着绒毛过冬的小狐狸。
蓝澈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尽管莫初见怎样都不会醒来,他还是觉得他动了一动。
鬼使神差的,便弯下了身子。
唇和唇越离越近,就连温热的喘息都能感觉得到。
门口一声轻响,让蓝澈猛地清醒过来,轻皱了下眉头,便警觉的起身追了出去。
店小二还在傻呵呵的打着瞌睡,完全没有发现有两个影子飞快的从自己头上掠了过去。
江湖,总是掩藏在生活之下的。
它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出乎意料,来人竟然武功不弱,轻功在这样的天气中运起来,也是踏雪无痕。
蓝澈越发担忧,他不知道莫初见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主。
想归想,脚下去没有松懈半分,终于在黑衣人赶出城楼之前,翻身划剑挡在了他的前面。
“来都来了,gān什么急着走呢?”蓝澈手臂是笔直的,几乎和那剑连成了一道线。
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把周围的雪照的通明。
黑衣人也许是打量他片刻,才不急不缓的做答:“不是怕怀了兄台的好事吗?”
很磁xing的男声,但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点玩世不恭,让人心中生厌。
蓝澈被他取笑了也不急不恼,一贯的淡然道:“谢谢,不过现在我对你更有兴趣。”
黑衣人听了这话明显僵了片刻,才回答说:“不敢不敢,承让承让。”
“少废话了。”蓝澈忽然起剑,如疾风骤雨般朝他攻了过去,动作却是优雅的,让人想到暮chūn三月,剑戏桃花,点点落英碎了一池chūn水无痕。
但黑衣人的剑,却仅仅是件兵器,发挥到了极致的兵器。
快,准,狠。
两人越打越激烈,从雪地跃上屋檐,又杀到了人家院里,彼此纠缠一时间难分胜负。
可是蓝澈的内功yīn柔绵延,远比那黑衣人的阳刚之气要支持的久些。
过了百余招,黑衣人便看出胜负态势,忽而叫道:“你为何赶尽杀绝,我们又不相识!”
“是你对我那小兄弟先露的杀机。”蓝澈淡声说,却顷刻收手,朝他bī近了步:“我不能常在他左右,自然要除了你以绝后患。”
“你倒是挺关心这小畜生的。”黑衣人口不择言的感叹。
听到那称呼蓝澈又皱了眉头。
黑衣人赶紧见好就收:“我并不是要取他xing命,只是这小子实在过分,给他点教训罢了,既然有兄台这样的高人保护,那便……”
“只要不伤他,其它我并不关心。”蓝澈把剑cha入剑鞘便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