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伤患自己跟没事似的,即便是御医给他洗伤口时都保持着面无表qíng看着chuáng上的纱帐,不要说喊疼了,哼都没哼一声,平日里那么jīng致的一个小孩,谁也没想到他有这种忍劲儿。
倒是肖巍坐在旁边面色发白,自责是肯定的,若不是当时忘乎所以,怎么会给那个女人以可趁之机,让她因为那种滑稽的理由伤了初见。
一群人忙活到了晚上,好歹差不多了。
老御医给初见包扎好便起身道:“此伤虽深但无毒,未触及筋骨,经老夫治疗后,只要按时换药,不久便可痊愈。”
肖巍忙道谢:“有劳大人。”
御医笑:“将军客气。”
寒暄了几句,便拿着礼金离开了。
打发走了给初见换衣的下人,肖巍慢慢走到chuáng前坐了下来,摸了摸他已然毫无血色的脸,微笑着问道:“疼吗?”
初见摇了摇头,皱眉看着肖巍问:“水颜是谁,她为什么说《战水志》在你那里?”
“她是杜一然的侧室,平日也不生活在龙宫,但还是经常会为他办事。”肖巍摇摇头:“那书是我进去盗的,至今未露面于江湖,谁信我没拿到?”
“啊?那个混蛋有俩老婆?”初见抬头吃惊。
“这有什么奇怪。”肖巍感觉莫名。
动了动嘴没再说话,莫大爷重新躺回枕头,若有所思。
难怪陈海嫣都没提过杜一然,像她自尊心那么qiáng,恐怕早不合这个男人过了。
温和的大手抚摸着初见的额头,肖巍劝道:“少关心其它的闲事,先养好自己的伤要紧。”
听他这么说莫初见反倒呵呵的笑起来:“你是不是挺自责的?”
肖巍皱眉:“当然,难道我还开心不成。”
忽然间用没事的那只手搂下肖巍的脖颈,小狐狸弯着眼睛笑:“那先亲一下吧。”
说完便抬头吻了吻他微凉的嘴唇。
肖巍满脸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脸,起身说:“不要胡闹了,我去给你拿些汤来,喝下就快睡吧。”
而后便款款走出门去。
很无聊的叹了口气,莫初见咬住自己的指尖发呆。
看来《战水志》的确是在江湖上没错,只是线报不对。
如果没受伤自己去查这件事来起来就方便多了。
今天纯属很倒霉,没什么可在意的。
但好不容易把肖巍骗到手,功亏一篑,真是令人窝火的经历。
从现在起,恐怕莫大爷最恨之人的名单上,赫然多了个叫做水颜的臭女人。
夜晚的降临宣告着一天的结束,但能看到温柔的月亮,却是莫初见每日最喜欢的事qíng。
在那个小村子里没人照顾甚至连件gān净衣服都没有的时候,他就是凝视着夜幕下那淡淡的银辉熬日子的,还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会这么亲切。
他在被告知身世之前,从来没预料道自己和季蓝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关系。
她那么美丽,那么qiáng大,那么……邪恶。
倒是不恨,人在江湖难免会有自己的无奈,况且莫初见比谁都懂没有谁就应该对你好。
其实距离和冷漠才是这世间本应的样子。
除了像夏笙那样死不悔改的傻瓜。
静寂无声,美丽的身影却蓦然跃进了窗口,莫大爷懒洋洋的趴在那忽然笑道:“你几日不见就想我想的不行是吗?”
蓝澈没回答,漫步走到他的chuáng前展起微亮的夜灯,抬眼投来让人猜不透的目光。
“怎么,来兴师问罪?”莫初见故意把头朝向了里面背对着不看他。
磁xing的声音却没带什么感qíng,蓝澈说:“我从别处找到药了。”
初见gān笑:“那就好。”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蓝澈看了看他□的后背和缠着的绷带,忽然伸手拉近莫初见正过他的脸,冷声问:“你就这么在乎他,受伤也在所不惜吗?”
英俊的脸染上了隐晦的戾气。
莫初见gān脆成大字一躺,不知死活的拖着声音说:“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乐意。”
被气的失笑了两声,蓝澈用自己最后的耐xing警告:“肖巍根本不适合你,他和你分明就是两种人,你迟早会为此而痛苦的。”
“是吗?”初见反问:“那谁适合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