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不明白什么是西域,但他知道这个白衣服的哥哥是个好人,便很勇敢的站到中间说:“哥哥你别怕,我会帮你的。”
初见还没来的说什么,那些秦王府的杀手便把自己团团围住。
要不是这个小孩,自己也便跑掉了。
头痛的握住剑,莫初见皱眉对着杀手的头子说:“你别废心思了,那书不再我这儿。”
男人哈哈大笑道:“偷了东西还不承认,穆子夜的徒弟可真有本事。”
那小孩突然说:“哥哥是好人,才不是小偷!”
皱眉看向这个脏兮兮的小鬼,男人的神色像看一只狗。
他猛地拿起刀来,初见心惊抵挡,却有些晚了。
当夏笙的翡翠长剑cha入男人的身体时,男人的大刀已经砍下了小孩的头颅。
这两个动作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包括莫初见自己。
他长大眼睛看着小男孩的尸首,还有他手里仍然死死的握着的那个包子。
血涌上了土地,染上了他洁白的长靴。
是男人的副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喊了声:“莫初见把老大杀了!我们不能放过他!”
说着便全涌而上,还放出了信号弹。
莫初见有些麻木的抵挡起杀手们的进攻,雪骢受惊,嘶鸣着跑出了村子。
死掉的男人是个军官,如果附近有他们的埋伏,那残bào的士兵们就是屠村。
就像西域人经常gān的那样。
大力又放倒了个杀手,莫初见忽然腿软了,不是害怕,而是不能象往常那样用轻功跑掉。
他不能留下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但武功再好,自己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能做什么。
许多天疲惫的奔波和饥饿让初见头晕目眩,终于杀光这群人时,他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头晕目眩的晃dàng着,看向村口渐渐出现的西域军队。
黑色的站衣,雪亮的武器。
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官放出火箭,像是野shòu们的家伙便蜂拥进来,持刀闯进早就因为这血光之灾而关门闭户的百姓家。
一时间哭声和惨叫声充斥了莫初见的耳鼓。
他呆滞了片刻,忽然红着眼睛冲了上去,没有飘逸的不如不遇和美丽的惊鸿浮影。
用的就是西域人惯用的剑法。
残忍,快捷,只是为了杀人。
粗重的喘息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莫初见的意识因为极度的愤慨而有些模糊,他只是靠本能去伤害自己迎上来的每个士兵,他不再顾及他们是否会武功,是否也有家乡和亲人。
因为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残杀了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而自己竟然如此束手无策。
灼热的鲜血溅到了脸上,莫初见想,大约就会这样死在这里吧。
也好,那样别人就说说他是天朝的英雄,而不是秦城的小混混,不是伟大的穆子夜养出来的那个不争气的孩子。
命运由天定,正是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村外竟然传来大规模的有序而震耳的脚步。
传着淡褐军服的士兵们有如天降,勇敢地朝着西域的敌人们展开了进攻。
这是天朝的土地,他们理直气壮。
莫初见跌跌撞撞的退到破旧的房子边上,呆呆的看着他们衣服上那个大大的“肖”字说不出话来。
没有谁再去顾及伤痕累累的他,气势稍弱的西域人都忙着抵抗和逃命。
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旗帜——三年前扫清边域,那个生命里只有胜利的年轻的将军。
异族口中的汉人的战神又出现了,高大的身躯穿着金光熠熠的铠甲,jīng钢长剑,汉血宝马,他所在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人安心,他就是在战火和死亡中饱受折磨得百姓的希望。
肖巍骑着马穿过人群,急促的朝初见赶了过来。
到了面前,却又不敢上前,只是摘下头盔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小孩儿。
原来坚毅的脸也可以露出温柔的心疼。
慢慢的下了马,肖巍朝初见走来,想把他搂入怀中。
初见却神经质的打开他的手,喊道:“别碰我!”
他全身都怕的抖着,迈开步稳的步子走到那个小男孩的尸首旁边。
手几乎不听使唤的慢慢拿出那个沾满了土的野菜包子。
莫初见忽然就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顽皮捣蛋,从小就很少掉眼泪,但这一回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任凭大滴大滴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失去血色的嘴唇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