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尤还是一把抓住了他,“叫你躲我,被娘亲抓住了吧。”
“呀呀呀……”故彰不依地蹬着脚。
“好了,就让娘亲写一个字就好。”无尤把故彰按住,拿起毛笔沾着酒在故彰的额头上写了一个“王”字。琥珀色的酒印到故彰白白的皮肤上,故彰咧开嘴似乎要哭。
“不许哭,娘亲喜欢你才给你写的。”无尤抱起故彰亲了一下,“故彰最漂亮了。”
故彰看着无尤笑眯眯的眉眼,就把要哭给忘记了,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拽着无尤脖子上的项圈晃,看着无尤发髻上的艾花,然后指了指,努起鼻子。
无尤拍了下他的小屁股道:“要说漂亮。”
故彰吐了下舌头,然后梗着脖子,半晌才戳戳无尤的脸蛋,道:“娘”啪嗒亲了一口。然后又指了下艾花,开始吐舌头。
“呦,可是嫌弃你那朵花。”善信掀开帘子进来。
故彰一看见善信就张开ròuròu的小胳膊,叫:“爹爹,爹爹”。故彰这几日才会说了爹娘,字音还没有吐清楚,却每次看见善信都要叫他,对着一直在身边的无尤也没有多叫两声。
善信接过故彰,道:“爹爹带你去溜溜。”然后在无尤耳边道:“你歇歇。”
善信带着故彰出了屋子,先是走到门前指着那悬挂的画给他讲画里的故事,无尤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忽然觉得心里溢满了幸福。
端午刚过,三镇就来了急报,和关外相连的五个小村庄已经被洗劫一空。根据生还的人说应是氐人国的兵勇所为。袁将军将一支部队调来临州,要守护临州的安危。善信下达命令,把城内所有的外族都驱赶了出去。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外敌,善信不能拿那么多的百姓冒险。并将北城门封锁,要巡检把人分成五拨,日夜巡守。韩参将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临州城正是满城肃清,因为高府也在临州,袁将军还是选中了自己最善战的韩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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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让无尤多准备些食粮,神qíng很严肃。无尤也不多问,就派给紫杉去做。紫杉听完这个吩咐,皱紧了眉头,yù言又止几次,还是默默地出了屋子。这个时候问什么都有点多余或是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些未知是什么,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生抗。而无尤的心里对善信的担忧到了极点,却只能默默地微笑,不做任何言语。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紫杉办事很牢靠,很快就囤积了大量的生活用品,购置了容易久放的蔬菜。还准备了很多套百姓的衣服,就连故彰的都准备了出来。大家多少心里都有些糙木皆兵,就在等那个时刻来临。善信回来的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是悄悄地缩进被子里,抱着无尤不说话,他和韩参将在一起处理事务。还好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冠府镇也是韩参将突围进入的,两个人也算是有了过命的jiāoqíng。
这几日整个临州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会有外族入侵,大家都行路匆匆。路上的兵勇多了很多,来回地巡视,瞪着鹰一样的眼睛要把不是周人的都抓出来。无尤外出了两次,一次是去看木兮,一次是去高家,觉得似乎总有个眼睛盯着自己一般,那些兵勇显然都不是临州城的,应是韩参将带来的,问话的口气很是压迫。让水红每次都会微微的喘息。
不过小孩子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会打扰他的吃睡,该哭哭,该闹闹,该笑笑。全院子只有故彰和没事人一般,让无尤难得还有点安慰和笑脸。紫杉也喜欢守在故彰身边,逗着他说话,有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告诉他。高家有意让无尤带着故彰去高家暂避一时,毕竟高家大户有齐备的安排,加之对临州也熟悉,必然会有一些暗道暗房以备不时之需。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无尤也不想过早的和善信分开,便没有马上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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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五月十五氐人国三万大军直奔临州城而来,可是却在临州城北门外安营扎寨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城内一片漆黑,而北门外却一片火光灿烂,隐约还能听见那些氐人粗狂的笑声,连续两日。无尤翻转难眠,起身披上衣裳,站在院子里看向北城门的方向,真是如紫杉说的灿烂一片。善信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一袭水色的无尤立在院中,月光在她身下撒落,让她看起来似乎不那么真实。善信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无尤,低沉的呼吸在她身边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