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我问问父亲,动那边怎么都要知会上去的,算不得咱院子里自己的事儿。”善信说着,“你若真喜欢荷花,我去寻摸些大缸来,不如先种在缸中。”
无尤一听觉得得理,就应下了。
善信看着无尤因gān活红扑扑的脸,不禁动了下念头,看着日头正好,便作罢了。只得抱起来她往屋里去了。放到南窗炕下,善信才见前日未下完的棋盘摆在小桌上。正了正心,吩咐丫头们去把外面的播种忙乎起来。自己和无尤继续下棋。
“礼亲王已经进京了。”善信握着一个黑子正犹豫着。
“嗯,”无尤看着他犹豫不决,“别分散我。”
善信坐直了身子,又看了看棋盘,终于下手,“柳荫侯的五公子前日来见大嫂,听大哥说是打探要让大嫂去祖母跟前打听下太后的意思。”
“柳荫侯家和大嫂只是本家吧。”无尤有点犯难,善信的黑子迂回得挡了她的退路。
“那五公子是大嫂的堂弟,我倒也见过几次,并无特别之处。”善信再下一子,吃掉了无尤的七子。
“这些侯爷国公什么的还不如不要去争抢,抢也不到。”无尤看着右角的退路没了,转了一边。
“我听说礼亲王有些怪异的,且眼力不济的很,先皇的几个皇子里,就数他最不得宠,却是儿子女儿生的都好。”林善信见过一次礼亲王,虽然传闻素来不好,但是那礼亲王却俊逸不凡,一股子贵气抹都抹不掉,不似传闻。
“幼时因青若,见过几次,并无皇家气派,人也和善。”无尤想起那个喜欢稀奇古怪玩意儿的礼亲王,就觉得好笑,真是一龙生九子各个皆不同,“算是个异类的吧,喜欢喝高沫,别人赏字画玩玉石,礼亲王却喜欢山石,曾大块大块地搬去府里。”
林善信一听这喜好,直摇头。
无论外面对礼亲王传言的多怪异,多不堪,但是无尤知道爹爹还是很欣赏这个人的,因为无尤见过爹爹纪守中和礼亲王谈话,依爹爹的脾气,若看不得的人话都不会超过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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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信休沐两日,去了庄子里处理播种的账目,说今日回来。去的时候正好是chūn分。现在申时刚过,无尤看着盘子里的chūn菜卷,有点百无聊赖。扒拉了两下,之前吃了一个,还是被水红bī着吃下去的。粥吃了一小碗,菜也大半剩在盘中。
帘子掀起,一声道:“咦,你不多吃一点怎么给我生个娃娃呀!”林善信已经信步走了进来。
无尤没搭理他,只是看着chūn饼道:“吃了两顿的chūn饼了。”
“成,你放着,我吃。”善信去了外袍,就坐了下来,“我一路风尘的赶,什么都没吃呢。”
“可去请安了?”无尤要起身去给他拿筷子。
善信把她拽住,拉着坐下,抓过无尤的筷子,就夹了下来,一个chūn饼下肚,才道:“一进门就去了。”
“庄子可好?”无尤其实是想问那边都怎么过chūn分节气。
“你必然是不知道的,原来chūn分这般热闹,我到时,正在送chūn牛,我也被送了一张,本要带回来给你的,秦先生说这chūn牛要放在院子里才好,便给了他。”善信接过无尤递来的茶,进了口,“娃娃们一个个拉着纸鸢在田间地头跑,是说要吓雀鸟,让鸟儿不吃新稻谷。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有个娃娃呢,该挺热闹的。”
无尤的耳朵烧了起来,把最后一个chūn卷推到他前,“快点吃了。食不言寝不语!”然后起身坐到炕上。
善信把chūn卷吃掉,也坐了过去。水红送了新茶进来。善信自己倒了出来,喝了一口问:“这是什么?”
“枸杞jú花。”无尤说着把一个新钱袋放在桌子上,“chūn分时节了,要养肝,我就让元香把秋季的新jú花取了来,你从今儿就开始喝这个吧。”
“又不是我不带你去,是娘说不要你奔波。”善信拿过钱袋,宝蓝的缎子绣着兰花,“这个是给我的?”
“是给青若的。”无尤抢了过来,“她喜欢兰花。”
无尤又道:“我又没怪到你身上,你着急辩解个什么。”
善信如吃个虫子,卡在半晌,才笑嘻嘻的凑过去,“秦夫人让我给你带了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