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着你院子里的花种子有那本家公子送的呢,还有丫头们说他还给你搬了淤泥,下了荷塘的。这得是多大的qíng呀。”柳香瑜听见院子里的丫头嚼舌根说的尽是这些个。
无尤知道那日后必然会有人晓得,只是没想到传的这样快,这大院子里果然是什么都摊在明面上的。“那日善信回来的晚,他正巧路过,就帮个把忙。”
“小叔叔可知道的?”柳香瑜问。
“说了得。”无尤回来就告诉了善信。
“那就成,你没瞒着他,别人也编不出什么花花来。”柳香瑜也是讨厌那些闲事的丫头婆子,只是这样的人家怎可能没有这些个呢。
“便也没说什么话,一路都有水红跟着的。”无尤又说了句。
柳香瑜摇摇头,“水红是你从娘家陪过来的,有什么必然是向着你说,以后出院子一定要带着一个本院里的丫头,这样才不会让人讨了不对去。”
柳香瑜这一说,无尤才觉得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全了,“还是姐姐想的周全。”
“什么周全不周全的,都是过来的,这些还不是当初一步步摸索来的。”柳香瑜摆摆手,讪笑了下,“我看着元香不错,听说是二婶子院里出来,总qiáng过那个要飞高枝儿的紫杉。那丫头最近可还安生?”
“还安生的。”上次瑞紫事qíng后,紫杉还真是踏实了不少,至少告状什么的少了很多。
“那丫头不是个省心的,你还是多提防着些,不成就找个由头把她嫁了,总不能拿她总在这里找咱儿的不顺吧。”柳香瑜也是不喜欢那个紫杉的,几次看见她往老太太院子里跑,知道必然是找事儿去的。
“明白的呢,姐姐这些话我今儿领了,妹妹总是让姐姐费心。”无尤叫水红把那雨前龙井给柳香瑜装好,又把青若给的一匹布料拿给她。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柳香瑜看着无尤乏了,就回去了。
无尤歇了一会儿,婆婆李氏又过来看了看,说了些闲话,说着刘氏又去元氏那边闹庄子去来着,元氏见都没见就打发回去了。然后又说道最近朝堂忙的很,家中男人是一个赛一个回来的迟,让无尤若是累了也不要等着善信,该休息就好好休息。接着又提起无尤娘家,说等善信休沐日让他陪无尤回去看看,这一病那边必然也是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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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前,林善信进了院子。一脸的疲倦,又是一天的查库,递上去的整改方案被尚书赵大人压住了。那个屁事不gān的混蛋兵部尚书,善信一肚子的气儿,那丫就知道万事敷衍凑合,能避过去就避过去,最会说的就是:不做不错,多做就多错。今儿若不是压着火,怕已经对那家伙上了拳头了。
因无尤病着,便不可在一个屋子里进食。善信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朝里的事儿,不知不觉吃了三碗了。他把碗伸过去,元香看了眼没再给他盛饭。善信举了半天觉得累,这才转头对元香示意。
“少爷三碗了。”元香道。
“啊,已经三碗了?”善信真是今儿饿了,全然不知。放下碗,问:“无尤吃了什么?”
“还是粥,夫人说口涩,不吃重菜。”元香道。
“成,我过去看看。”善信起身,扶了下桌子,才觉得自己吃多了,肚子有点涨,站起来的撑的人都晃dàng。
善信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进了屋子,果然是吃太多了,不得不多走些步子。进来时,无尤正靠着在灯下看书。善信坐过去,看了看还是那本养花的册子。
“普洱在桌上,给你沏地酽酽的(老北京旧话:指浓茶)。”无尤指了下桌子上的茶,道。
“你怎知我吃多了?”善信端起茶,问道。
“元香说你心不在焉的都吃了三碗饭,还不知。”无尤知道他必然心中有事。
“多嘴的丫头。”善信喝了两口,真苦,想要放下。
“不成,都得喝了,才消食儿。”无尤指了指他要放下的茶杯。
善信看了看无尤,无尤撇开头不看他装出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善信无奈只得都喝了下去,“休沐陪你会娘家吧。”
“成,也快了吧,”无尤放下册子,“还有三天就四月十五了。”
“嗯,我明儿打发一个人先过去知会一声。”善信拿起册子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