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单眼底陡然迸出光亮,跪着上前拉住军臣单于,难以置信地说道:“父王,你绕过儿臣了吗?”
他这个父王,在防他!
伊柯大惊,拼命磕头,“单于,下臣是冤枉的,下臣不过是听从二王子的命令,就算有一百个不qíng愿,也不敢违背二王子啊,下臣也不愿意见到二王子做这些事qíng”
侍卫头领上前领命。
偌大和院落,变得悄然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军臣单于最后的决定。
军臣单于一直闭着眼,待于单说完后点了点头,又将问题抛向了赫连御舜,“御舜,你是如何看待这段故事的?”
军臣单于伸手扯过下衣袖,蹙着眉头说道:“天下只有狠心的儿女,哪会有几个狠心的爹娘?”
军臣单于听完了男子的话后,面色极为疲累,挥手让其退下后,身子倚靠在椅身之上,闭着眼睛,眉头深锁,一代枭雄却抵不过这般凄冷之苦。
军臣单于正在气头上哪能听进这些,一挥手,“将这人拖下去关进天牢,等待发落!”
军臣单于的身子微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赫连御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神qíng,半晌后,他才轻叹一声,“人为权利富贵,的确可以六亲不认,自古以来这种惨事屡屡皆是。但今天,我不想手刃自己的儿子,我累了,也老了,只希望能够安度晚年,一生没有遗憾死去,我不希望在我死的时候双手沾的,是自己儿子的血。”
良久后,军臣单于才开口,嗓音听上去很是憔悴——
赫连御舜也在等待着,他jīng心部署这一切,目的,便是要致于单为死地,至于那个伊柯,他会慢慢收拾。
赫连御舜看了看军臣单于,想了想说道:“生于权贵,身不由己。纵使骨ròu,也能相残。”
阙氏也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单于,单儿是在你身边一直长大的孩儿啊,求求你放过他吧,就算让他反省也不用关进大牢啊。”
阙氏见所有的不利全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面色虽是又急又燥,但也没敢开口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等候着他的决定。
“单于——”伊柯也被拖了下去。
军臣单于愤怒离开,阙氏哭得死去活来,但也没有办法再救自己的儿子。
联们保我能联我。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后,一直像是局外人的夜崖迹走上前,看向赫连御舜,淡声说了句,“凌裳究竟在哪?”
卷六233夜崖迹的话
阳光,映在赫连御舜的脸颊上,他的唇终于泛起一丝弧度,“只要于单关进天牢,凌裳也便找到了。”
“凌裳真的是被你藏起来的?”夜崖迹蹙眉。
赫连御舜没有回答,却是走到仍旧跪地的管家和刺客,扔了两大包金银给他们,沉声说道:“你们今天做得很好,拿上这些赏金走得越远越好,记住,走出王府大门,你们就得将自己的身份给忘掉,从今以后不准再提及今日之事,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了余音,但足以让人感受到他语气的威严和后半截没有脱口的威胁之词。
“于单被关进天牢,虽不致死但也再不能兴风作làng,师父的仇也算是报了,我很快就要离开匈奴。”说完这话,他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qíng变化。
“你”只消说了一个字,喉咙便堵住。
“凌裳大婚的细枝末节,你都知道?”
“外面适合我?”夜崖迹轻轻勾唇,眼眸依旧泛着柔软,“原来,你这么了解我,看来,在下在你心中不是一般故人这么简单。”
“我、我没有”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在他的凝视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灵儿”夜崖迹似乎没想放开她,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亲近地拉入怀中,另一手抬起,修长手指大胆地攀上她的脸颊,掬起她柔软的下巴,命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眸。
“灵儿。”
“王上的jīng心部署我只是略知,缇雅公主取代凌裳一事我知道。”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般逃避我?”
一声久违的呼唤,惊得她再度停下脚步,愕然回头。
两人的jiāo谈让夜崖迹彻底明白了过来,他上前,面色虽说淡然,目光却泛起一抹质疑,“与凌裳成婚,不过是你想铲除于单的计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