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军臣单于闻言这席话后,脸色更显冰冷凝重,连眼底的光都变得咄咄bī人——
赫连御舜为太子,自然先要表明态度,上前恭敬道:“单于,于阗之地,无非是因夏季受灾,今秋没有粮糙丰收,隆冬之时又连遭积雪,民不聊生。儿臣认为,之所以联合外族也并非是为了对抗匈奴,不过是虚张声势,向匈奴讨些好处罢了。于阗既为匈奴国的攻占之地,倒不如运送粮糙趁机可收服民心。”
赫连御舜眉心一蹙,单膝跪地,“儿臣不敢。”
网qíng小言的网言。赫连御舜自然也明白单于的心思,但他又何尝想如此争锋相对?暗自轻叹了一口气道:“单于,儿臣一心只为匈奴和单于着想,没有其他心思。”
军臣单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赫连御舜,半晌没有说话。
夜崖迹也没有再进言,如今单于正值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实属正常,如果他说得再多也将会落得令单于不悦的后果,可以看得出,伊稚斜为赫连御舜说话已经令单于心生不满,作为君王最怕的便是朝中要臣相互勾结,虽说整个匈奴国都知道伊稚斜与赫连御舜一向相jiāo甚好,并非有勾结谋反之心,但作为单于不得不防才是,伊稚斜和赫连御舜手中都有兵权,都有调兵遣将的命符,两者又走得如此近,令单于怎会不生疑心?
不由得泛起无奈之意,生在帝王家,许是要早些忘记亲qíng的滋味才会心安理得一些吧。
卷七268带我走
走出单于大殿,夜崖迹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伊稚斜要出宫,正巧能与赫连御舜同走一段路。
“御舜,不是我这个做皇叔的不提醒你,单于的qíng绪这一阵子很不对劲,你要小心应对才是。”
赫连御舜轻轻一笑,“怕是从我坐上太子之位起,单于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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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福王,你看到了吗?她竟然对你不理不睬呢,打她,不教训这个奴婢可不行。”坞佳郡主故意大声地在上福王面前撺掇。
“别那么得意,是我和凌裳相邀。”他回了句,唇边泛起坏意的笑。
“哈哈——”伊稚斜慡朗一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放心,美人相邀,我必然赴汤蹈火。”
“哦?”伊稚斜眉梢染上笑意,却将心底的爱意压下,唇边也勾上笑意,“难得要你亲口邀请我到枭龙殿。”
“啊——”雪球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坞佳的帽子上,帽子落地的瞬间她惊叫一声,一阵风袭来,帽子飞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伊稚斜低叹,“单于是最宠爱你的,怎么现在倒有了防范之心?”
“自古王者生xing都爱生疑心,很正常。”赫连御舜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漫不经心说了句。
上福王小小年龄哪懂得那么多,自然见惯了所有的下人们都对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听坞佳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小手拿过坞佳和几个丫鬟们攒好的雪球,朝着青袖又打了过来。
上福王毕竟还小,在一旁看得直高兴。
不知过了多久,南华公主站起身,朝着夜崖迹走过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又有些小心翼翼,于他面前停了下来,红唇颤抖了一下后,轻声吐出了一句话,“你能带我走吗?离开皇城,离开匈奴。”
不经意,他又想起了她,永远淡若冰雪的眼眸,静静地,不曾离去,却,也无法触及。
两人一个在内室外,一个在内室里,凝视,相望。
他不知,只觉得再辛苦的时候,只要想到她的样子心中也极为温暖。
伊稚斜倒也不多言,只是轻轻摇头。
内室里,南华公主瑟瑟发抖地坐在那里,全身只穿着单薄衣衫,连外衫和斗篷都没有,见他回来了,眸光震动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小手紧张地攥在了一起。
刚想看清楚何人所为,又见到接二连三的雪球朝着她这边打了过来,她避犹不及,身上挨了好几个雪球的进攻。
北方的雪一向有黏xing,攒成一个雪球就十足带有重量,不像中原的有些地方下的雪,雪发轻发散,就算攒成雪球也是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