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汉子拿了两只土陶碗来,往桌上一顿,抱起酒坛子,哗哗往成临青面前的碗倒酒。
成临青伸手端起碗,跷着脚笑眯眯往霍安面前一送,“小兄弟,这碗我敬你。”
说完,仰头咕嘟咕嘟喝下。
霍安略微思忖,站起来,倒了一土碗茶,双手举起,点头示意,然后仰头喝下。
众人笑嘻嘻看着,成成在一旁挠他姐,“阿姐,我也要和哥哥喝酒。”
绿裙姑娘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他瞬间老实下来,骨朵着嘴看他爹。
他爹不理他,又二话不说倒满一碗酒,举起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没法,既然已遇上了,总得好好打发了。霍安于是转眼看苏换,苏换姑娘会意,站起来道,“他叫阿安。他不会说话。”
人群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刚才那倒酒汉子失声道,“你是哑巴?”
绿裙姑娘也显得有些惊异,上上下下地打量霍安。难怪上午她怎么喊他,他都不理会她。
成临青也微惊,但很快一闪而逝,冷了脸转头看那倒酒汉子,“石大,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向阿安兄弟赔罪,自罚三碗。”
苏换赶紧摇手,“不用不用……”
但那石大抱拳向霍安致歉,埋头就倒酒来喝,一碗接一碗,看得苏换目瞪口呆,他们是喝水吧?
成临青这时打量了苏换一眼,“姑娘是……”
苏换姑娘脸颊微红,“我……我们是夫妻。”
成临青哦了一声,点点头,仰头将酒喝下,又倒满一碗,“阿安兄弟,多谢你仗义相救小女和小儿,我成临青欠你一个人qíng,以后二位若有难处,尽管来找越州青帮。”说完,仰头喝下第三碗酒。
霍安也连喝两碗茶。
苏换却两眼一亮。越州?他们也整好要去。
绿裙姑娘这时道,“二位见着是出远门的模样,可是要北去?”
站在人群外看热闹的小伙计一听,忍不住热心道,“是啊是啊,他们二人正是要去越州。”
霍安好郁闷,冷飕飕瞟了那小伙计一眼,小伙计赶紧转身去切牛ròu。
成临青道,“哦?原来你们是要去越州。不过听姑娘的口音,像是南边的人,二位从南边来?”
苏换想了想,点头道,“是。我们这番是要去北边寻个亲戚。”
成临青喜道,“呀那正好,我们也要回越州,不如就一道走吧。”
绿裙姑娘也热qíng道,“就是就是。”
苏换去看霍安。霍安略沉吟,苏换顿时会意:“我们还有事要办,多谢美意。”
成临青嗯了一声,“也成,我们这番正赶路。”他转头道,“石小,取个腰牌来。”
一个与那倒酒汉子面容相似的年轻男子应了一声,从腰间取了一枚黑青色的牌子,递到成临青手中。
成临青笑眯眯将牌子递给霍安,“来日二位到了越州,不妨来保宁城找我,我再好好感谢二位。”
霍安接过那牌子一看,是一面半个手掌大小的竹牌,浸染成黑青色,背面镂刻了一只青虎,正面镂刻了两个字:青帮。
于是他微微一笑,向成临青抱拳致意。
这番雨势已小,成临青看了一下天色,看向霍安,“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有事在身。”他转头呼喝身边那群汉子,“快过去吃喝好了,咱们好赶路。”
说完,又转过头抱拳道,“阿安兄弟,后会有期。”
霍安抱抱拳。
一群人于是又回了原桌。
那绿裙姑娘牵着成成,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抿唇一笑,“我叫成蕙,欢迎你们到保宁来玩。”
苏换笑了笑。
成蕙看一眼她,又去看霍安,“多谢救命之恩。”说完,牵着蹦蹦跳跳的成成走了。
不片刻,成临青便带着一群人走了。
霍安和苏换坐了片刻,见雨已渐停,也便走了。
苏换靠在霍安身边看他赶车,仰头说,“霍安,你今天英雄救美哦?”
霍安看着她,温和一笑,低头去亲她的额。
苏换姑娘被他亲得心qíng好,笑眯眯抱他的手臂,小猫一样蹭了蹭,“我夫君是个英雄。”
二人二狗又行了十来日。
苏换白日里除了在马车上睡觉,便是揪达达和小二的毛,十分无聊,于是跑去霍安身边坐,唧唧呱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