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微眯眼,也不接话,听他说。
白庆薰道,“前几日,霍安和小四来怡园探访,说起加入了蔡老板的马帮,这几日便要去北边走马。我听说,蔡老板的马帮,都是些身手出挑的人,不但走马贩马是好手,有时也帮着走运些货。”
蔡襄有些明白了。
这时苏换端了茶托来,给白庆薰布了茶,还递了一盏给白chūn,然后兴致勃勃地坐霍安身边去,听他们谈生意。
白庆薰继续道,“前两日,我在保宁谈成一笔生意。货主是西北边从州来的客商,订了十车上好茶叶,准备运押到从州去。可那客商对保宁并不熟悉,因着运押茶叶的事,犯了愁。”
他笑眯眯看蔡襄,“我听说保宁的马帮,大多是往那边去走马。不知蔡老板可有意愿顺带接了这笔生意?”
蔡襄道,“要论走货和押镖,保宁有的是帮子,譬如说青帮……”
白庆薰道,“青帮我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这条线我也时常走,知道青帮主走南北漕运,要说北边的老板走货去南边,自然是首选青帮,可这番那客商要走的西北边,找青帮也不错,可要说往更北边去,没有帮子比你们马帮更熟捻了,是吧,蔡老板?”
蔡襄一笑,“看模样,白公子对咱们保宁马帮倒是有几分知晓。不瞒你说,走货不比走马,马是自己的,货却是别人的,不是那么好走呐。这番我得了消息,西北边最近不大安生。”
白庆薰笑道,“要说保宁马帮,那南关马市的蔡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都说蔡老板一身胆,不过是顺道捎货,听说那泰宁和福胜马市就在从州边境,蔡老板不妨考虑考虑。白某这番也是受那客商所托,如蔡老板有意,今晚便由白某设宴,为大家引见一番,坐下来商榷商榷佣金问题。”
霍安看一眼蔡襄,蔡襄略沉吟,笑着拱手,“承蒙白公子看得起。”
白庆薰粲然一笑,“好好好。那今晚祥庆楼见。”
蔡襄转头看一眼霍安,“霍安,既然你与白公子是旧识,晚上你也跟着一起去坐坐。”
霍安点点头。
白庆薰这才笑着看了一眼霍安,又去看苏换,笑眯眯道,“小四,我还给你带了顾渚紫笋来。”
白chūn笑嘻嘻将一个小红盒子递给苏换,喜得苏换两眼发光,捧了盒子笑,“白大哥,你真是好人呐。”
白chūn快嘴快舌,“四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少爷送茶给你,其实是想来骗你做的糕。”
白庆薰笑得风雅,“小四做的栗子糕蛮好。”
白chūn赶紧说,“红豆糕也好。”
苏换笑得十分得瑟,“那我下午做一些,让霍安晚上给你们捎去。”
白庆薰毫不客气,“好。”
又坐了片刻,白庆薰便带着白chūn告辞了。
蔡襄站起来,笑嘻嘻看霍安和苏换,“霍安,你们这一路北来,结识的人不是大帮主就是富商,真是有造化呐。”
苏换笑眯眯拍马屁,“最大的造化,还是结识了襄哥。”
蔡襄哈哈大笑,手一摆,“我要去堂子,这事还得和孟先生他们商量商量。霍安你也去,有些事还得理理,若是接了这笔货,想来明日是没法启程了。”
苏换一喜,觉得霍安又能多在她身边待几日了,于是积极地推霍安,“你快去你快去,好好做事。待会儿,我让蛐蛐把做好的糕给送到堂子去,晚上你给白公子捎去。”
霍安含笑点点头,和蔡襄一起走了。
下午时,覃婶去街上买了做糕的粉糖什么的回来,苏换便专心窝在厨房里做糕,栗子糕红豆糕桂花糕,忽然想起那永荣的阿婆,又顺带做了一屉白糖糕。
覃婶在一边尝了尝,笑道,“四姑娘这手好厨艺,是跟谁学的?”
苏换含糊其辞,“嗯我娘生前喜欢下厨,我跟着她学的。”
覃婶道,“就这手艺,可以开糕点铺了。”
苏换手上一顿,眼睛亮了亮,思忖片刻,又埋头做糕。
做好糕,装了食盒里,让蛐蛐送去堂子,顺带把白糖糕送到永荣家去。
小半个时辰后,蛐蛐大汗淋漓地跑回来了,“四姐姐,永荣哥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他说完又叹气,“阿婆又不大好了。覃婶,永荣哥说,劳烦你抽个空子,过去帮阿婆擦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