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低头啃jī啃得欢快,淡定地理都不理他。
曹风bào跳,蔡襄摸摸额角,“曹风你就不要丢人了好不好?这时冲着一个小孩发什么狠呐,滚回去睡觉!哦阿丘,给他命根子贴张符纸,免得又被鬼拽了。”
曹风又窘又气,冲那啃jī小鬼哼哼两声,被阿丘qiáng忍着笑意,连拖带拉地拽走了。
霍安拽着那小鬼,和蔡襄明先生一行,又回了破厢房。
如意去捡了树枝来凑火堆,蔡襄让人送了根粗麻绳进来,打个活扣,套在那小鬼脖颈上,然后握着麻绳另一端,施施然盘腿坐下了,开始兴致勃勃地审问,“装鬼做什么呐?”
霍安放开了手,也坐在一旁看那小鬼。这时有火光,看得比方才仔细,才发现那小鬼去撞屋顶破瓦,把头都撞破了,淌了两缕鲜血在额头上,但他浑不在意,只低头专心啃烧jī,毫不理会蔡襄的审问。
霍安想了想,弯腰去掏放在地上当枕头的包袱。
不片刻,摸出一个粗瓷瓶。苏姑娘想得周到,帮他收拾包袱时,还塞了两瓶金创药在里面,就怕他在外打架打伤了什么的。
他揭开粗瓷瓶的塞子,走过去,给那小鬼头上药。
小鬼似乎吓了一跳,以为霍安要对他不利,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向霍安胯下,霍安哭笑不得,灵巧避开,顺带一把按住他肩头,飞快地往他头上伤口撒药粉。
如意忍不住道,“小兄弟,这位好心哥哥是要为你上药,你恩将仇报是不对的。”
蔡襄却沉了脸,将手里麻绳一紧,拖得那小鬼往前一趔趄,手里还未啃完的烧jī落在地上,他急忙弯下腰,爬去捡,但被蔡襄一脚踩住那烧jī。
他愣住,缓缓抬起脸去看蔡襄,眼里有雪亮的愤怒和恨意。
蔡襄毫不在意,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哟,当阶下囚还这么有气场呐?小子我告诉你,拽别人命根子踢别人下三路什么的,最是不要脸,这么不懂规矩,来,哥哥今天就来教教你规矩。”
说完,伸手便扯住那小鬼裤腰,便要往下拽他裤子。
这一遭来得太猛烈,又突然,把那小鬼吓傻了,反应过来时,已露出小半个白晃晃的屁股,他赶紧伸手去扯裤子,跪在地上拼命往后退。
但蔡襄就不放过他,拉着他脖颈上的绳子,将他扯过来,又去拽裤子。
明先生不说话,笑微微地看。
霍安觉得这么一个小毛孩,蔡襄弄得狠了点,正打算去制止,不料那小鬼已受不住了,两手拼命拽着裤腰,终于哇的一声清脆哭出来,“你们不准脱我裤子,我……我是女的!”
女,女的?
蔡襄呆住。
霍安呆住。
如意好吃惊,“呀你是个小女娃?”
小女鬼哇哇哇开哭,跪在那里拽着裤子喊,“师兄师兄救救我……呜呜呜……他们要脱我裤子……哇哇哇……”
蔡襄这才回过神来,火灼一般赶紧松开手,尴尬地咳一声,“你你你刚才又不说,才葱子这么点高,谁看得出你是男是女。”
明先生也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十来岁的孩子,又乌漆八黑一张脸,身子也还远远没长开,谁看得出是女的。但显然他对那小女鬼哭喊的话更感兴趣,温和道,“小姑娘,你还有师兄呐?师兄在哪里?我们送你去找他。”
小女鬼哇哇哇哭,上气不接下气,“师……师兄……死了……”
如意道,“那有师兄就有师父麻,你师父呢?”
小女鬼哇哇哇哭,“师父比师兄还死得早!”
如意:“……”
蔡襄见还是个葱子高的小女孩,想起刚才去拽人家裤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柔和下来,“小妹妹别哭别哭,我们不是坏人。”
小女鬼哇哇哇,哭得更凶了。
霍安蹲下来,拿起huáng纸上剩下的一半烧jī,递到那小女鬼面前,小女鬼果然噎了一下,不哭了。
她瞪着霍安递给她的烧jī,吞口口水,犹豫着要不要接下,但又担心蔡襄脱她裤子,两手仍死死拽着裤腰不放。
如意劝她,“小妹妹,别担心,我们不脱你裤子。”
蔡襄好尴尬。
好丢脸好丢脸,他南关马市顶天立地的蔡老板,居然去脱一个十来岁小女孩的裤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饥不择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