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之说,“还不坏?装成老实模样的这种人,最最yīn险了,你们莫要被他骗了。我和你讲,他连骨气都是装的,那次我喊他……”
她猛然住口,堪堪咬住那个跪字。
苏换好奇地问,“你喊他怎么?”
魏之之咬牙切齿道,“没怎么。别提他,提他我心qíng不好。”
苏换想,明明是你在提他,但鉴于这大小姐脾气走扭曲古怪路线,喜怒无常,她还是闭嘴的好。
两个姑娘于是扒着车窗,远远地默默地看热闹。
只见永荣默然拿了长箭,码上长弓,微开马步,凝神静气展臂拉弓,嗖的一声,长箭出鞘,直取红心。
苏换瞧得好高兴,“永荣真是好箭法。”
魏之之哼了一声,“瞎猫逮到死耗子。”
不料,这瞎猫他却接连逮着好几只死耗子,只只死耗子都正中红心,连一直静默观战的兵士们,都悄悄jiāo头接耳起来。
魏之之瞧得心qíng很复杂,把手里的帕子扭得要烂了。
瞎猫逮第八只死耗子时,瞧着已面色发红喘气吁吁,取箭的手已开始发抖。
霍安知道,永荣臂力不足了。之前已连she十箭,如今又拉远距离再she十箭,换成谁也会手软。
他看一眼蔡襄,蔡襄会意,小心翼翼和魏弦说,“魏大人……”
魏弦冷漠无qíng地打断他的话,“继续。你们也别想替他,还没轮到你们。蔡襄,听说走马是个体力活,你这帮里兄弟,身子这么羸弱怎么了得。”
蔡襄咳咳,尴尬地止声。谁叫别人是官,还是掌保宁兵马的官呢。
霍安只好同qíng地去看永荣。
永荣咬牙又张弓,箭出直取红心,正要松口气,不料远远瞧着那箭晃了晃,竟然从箭靶上掉下了。
果然qiáng弩之末,力有不逮。
魏弦冷哼。
蔡襄霍安抚额,一百人呐。
永荣颤巍巍,怀着拯救兄弟的qiáng烈使命感,拼力she出第十箭,同样直取红心,长箭晃了晃,总算可怜他,稳住了。
蔡襄霍安松口气,还好还好,只用打一百人。
永荣丢下长弓,右手微微发抖,满额冷汗。
魏弦冷瞟他一眼,“这身子骨,得练。”
说完一扬头,“蔡襄霍安,该你们了。”
蔡襄实在忍不住,“魏大人,究竟我们是为何打呀?”
魏弦说,“打完再说。”
说完一撩袍子,往点将台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兵卫,“传令下去,场中将士退散出场,传两百骑兵入场。哦对了,让那辆马车,退至场外候着。”
蔡襄霍安好焦急,两百骑兵?要闹哪样?
霍安不会说话,自然是蔡襄结结巴巴开口,“魏魏大人,说好的一百人,永荣只脱了一靶呀。”
魏弦转身瞅他,淡定道,“哦我说的一人一百,你理解错了。”
蔡襄霍安崩塌。
很快,两百轻装骑兵得令入场,一人执一根红漆军棍,从入口处骑马而入,卷起一股尘埃雪渣,很是气势恢弘。
魏之之和苏换乘坐的马车,被赶至入口处。苏换偷偷扒在车窗口瞧得好紧张,“魏小姐,怎么这么多人来了,魏大人要做什么?”
魏之之还沉浸在永荣十发十中,仅有一箭因力所不逮而脱靶的挫败中,居然没揭穿他真面目,唉唷今天白凑热闹了。
场中,魏弦站在点将台上,沉稳有力道,“刀枪无眼,今日比划便权以军棍做兵刃。来人,给他们牵马拿军棍。”
蔡襄觉得这种严峻qíng况,示弱比较好,赶紧道,“素闻魏大人治军得力,这两百将士,咱们打不过啊。”
不想,魏弦忽然哈哈大笑,甚是豪慡,“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们底细。蔡襄,三百人bào乱是你们镇压的吧?霍安,那什么大东家你忘了?”
他笑得快收得也快,蓦然面色一凛,“少废话,不一定要打过,一柱香内,落马者为输!要敢像娘们一样给我藏着掖着,我要你们马帮好看。”
霍安好悲愤,白庆薰大少爷,你算计老子就算了,还出卖我!
两个兵卫牵来两匹黑马,二人没法,也搞不懂都尉大人的真实用意,只好老老实实开打,二人翻身上马,执了军棍缓缓走进场中。
永荣随侍卫们退避,觉得这世道真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