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愣愣,忽然傻笑着站起来,弯腰就抱起她,往chuáng上去。
苏换急得拍他,“你还不信?”
霍安轻轻将她放在chuáng上,俯身看她,声音沉沉,“我信。”
他说罢,俯身下去,以额抵住苏换的额头,热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苏换,你有孩子了。真是好。”
苏换低低道,“你欢喜吗?”
霍安去亲她的鬓角,“嗯。”
苏换道,“还在生我气么?”
霍安慢慢道,“从没生过。”
苏换道,“虚伪。”
她觉得被他亲得发痒,扭着躲闪,不料一扭就脸青了,“霍安,先解决你家小兄弟的问题好不好?”
霍安尴尬极了,撑在她上方,低头看她,嗓音怎么听怎么暧昧,“怎么解决?”
苏换一笑,慢慢抬手去抚摸他的脸,“霍爷看不看得起奴家的手?”
软手如鹅毛,他歪过头去咬了一口,笑着翻过身去。
得知霍安回家,覃婶喜气洋洋地多烧了两个菜,晚饭吃得热热闹闹。
非燕得意地八卦,“安哥,四姐姐肚子里的娃娃,覃婶说就青葡萄那么大。”
霍安神伤,非燕小女侠,以后你说话不要那么内涵曲折好不好?什么叫做四姐姐肚子里有葡萄了?老子就没领会出来,差点进房就把你四姐姐办了。
吃过饭,覃婶手脚麻利地去收碗筷,却被苏换拖住手,“覃婶,我想和你说个事。霍安去洗就好。”
覃婶啊了一声,“怎么能让安爷动手。”
苏换站起身来,满不在乎道,“没事儿。”
说着,便拖了覃婶去房里。
点起灯,苏换坐在桌边,开门见山道,“覃婶,我喜欢你。我和霍安想,留你下来,你可愿意?”
覃婶怔了怔。
她在保宁做工十几年,也换过好几个主顾,从未有人这么挽留她,说,我喜欢你,所以想留你下来。
苏换以为她不愿,赶紧道,“你说你要辞告回乡,可你乡下也没什么亲人了,孤零零也没个照应啊。你看如今我有了孕,霍安又在保宁军中当差,三五不时地都回不来,非燕又还小着,我……”
她急急道,“至于月例,你说就好。”
覃婶柔柔一笑,伸手去覆住苏换的手,“好。”
苏换一喜,“真的。”
覃婶慢慢笑,“我十七岁嫁人,二十岁亡夫,二十三岁时,我不满五岁的女儿,也害天花没了。说来我便是回乡,也是冷冷清清。”
她抬手去抚苏换的额发,眼窝微热,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点点头,“我也喜欢你,四姑娘。”
苏换粲然一笑,好开心。
就这样,覃婶向蔡襄辞过后,便搬来了苏换家,非燕很高兴,覃婶她也是十分喜欢的。
霍安人逢喜事jīng神慡,家里一切也安顿妥贴,覃婶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在家休整一日后,第二日一早他便放心地去了城西营中。
这一日,是魏弦点将阅兵,顺便对这年新征入保宁军的五百兵士,进行编营入队。
巳时整,城西校场上旌旗烈烈,兵甲凛凛,列队整齐,鸦雀无声,静待阅兵。
魏弦身着绛红官袍外披黑色甲衣,带着八名佩刀侍卫,自校场西南侧门而入,气定神闲登上点将台,战鼓咚咚响起。
魏弦走到黑木矮脚长案后,袍子一撩,四平八稳坐下,一挥手,cao演便开始了。
cao演之后,魏弦见着似很满意,命三个侍卫走下点将台,宣读编排入营名单。
但凡念着名字的,一律出列靠右站。军中讲求动作利索,不到一个时辰,骁骑营便从保宁军三大营六中营里,分剥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营。
新组的骁骑营,统共编员是五百人。魏弦根据一月集训所察,把身qiáng力壮拳脚矫健,瞧着骑she底子好的新兵,纳了三百人进骁骑营,又从其他营中,选拔了二百佼佼者,编入骁骑营中。
因此,虽然此营人数不多,可尽皆jīng锐,还直属都尉统帅。
由是,骁骑营校尉一职,成了大热门。
六中营的校尉均是表面平静内心澎湃,只盼魏弦打开那册朱红委任状,大声念出自己的名字。
按本朝律例,武官分为九品十八级,就官衔来说,校尉算最低品,可官再芝麻,也是个官,手下总是有兵的。何况校尉又分四级,骁骑营校尉的起点高,一来就挂衔奋武校尉,稍立军功,那就意味着可晋一级,官至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