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_作者:咬咬(456)

2016-10-16 咬咬 种田文

  苏换怔了怔,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非燕抱着小葡萄,凑过来贼兮兮说,“四姐姐,我瞧着,安哥很少走这种忧伤路线啊。”

  小葡萄一靠近她亲娘,就分外兴奋,扑腾着两只白胖胖的ròu手,啊啊地要她娘抱。她娘已经给她断奶一段时日了,可只要她娘肯抱她,搞不好还能蹭两口。

  可惜她娘这时有些失落,转过身来拧了拧她ròu嘟嘟的包子脸,转身去吩咐青芽端菜了。

  非燕抱着她抖了抖,幸灾乐祸说,“葡萄你失宠了,你娘就要有新欢了。以后对你燕燕姨好些,少对我喷些口水,我才抱你到处玩。”

  这时,霍安正待着后院一间耳房里,静静看他娘的牌位。这间耳房没放多少家什,就供奉着他娘的牌位,青烟缭缭,十分幽静。

  霍安在这幽静里慢慢想心事。

  燕歌。

  这个名字,他总共不过听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保宁梨chūn园,成临青邀他们看武戏,压轴戏叫燕歌。第二次是在京城大年夜,他们在街边看皮影戏,看的也这个燕歌的故事。第三次是在星宿堂,端王不疾不徐,慢慢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可怎么会,怎么会,他和这样一个不知其名不见其貌的人,会有着如此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娘叫做姜朱雅,从未有人叫过她姜娘,他娘口中,更是从未吐出过燕歌这两字。

  他对他爹的印象,仅限于他娘眉目温存的寥寥几句话:他不爱说话,脾气还别扭,把刀当宝贝,可其实人很好,我很喜欢他,恰好他也很喜欢我。

  不念过往,不忧将来。

  这是他娘常对他说的话,可是没办法,今日他念,他念他的娘亲,也念他那几乎未曾谋面的爹。

  叩门声轻轻响起,苏姑娘的声音传来,“霍安,你在里面么?”

  苏换端了一碗汤,贤惠地进房来找她夫君,发觉她夫君不在,又见旁边的耳房微有烛色,便搁下汤碗,寻来了。

  霍安起身来,chuī灭火烛,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再反手关上门。苏换仰头看他,“霍安你怎……”

  她话没说完,霍安伸开双臂抱住了她。他低头,用脸去蹭苏换暖暖的额头,“苏换……”

  “嗯。”

  “苏换……”

  “嗯。”

  “苏换,我娘很少和我说我爹,她不说他的名字,她不说他何方人氏,她说他是普通人,很想好好过日子,不过死得早了些。可今天有人说,我爹大概是叫燕歌,我只在戏折子里见过他的皮影相。”

  苏换愣了一下,猛然推开他,“燕歌?”

  她惊讶极了,“那那那个皮影戏里的燕歌?”

  这一晚,苏姑娘变得和她夫君一样难以入眠。一个传说里面虚无缥缈的人,怎么就成了她公公?

  霍安一晚上都躺在chuáng上,和她夜话。从白庆薰偶遇他们,昆爷拐他们去黑店,杀大东家试探霍安,到明公公亲自出马,摸清他们底细,和霍安谈条件,再到彭公诊出霍安多年前所中之毒出自玉阙,再到霍安殿上与那胡族刀士一打成名,明公公顺着那套刀法查至卸甲归田的大将军封崭,最后终于完整地带回一个故事。

  苏换只听得咋舌,慢慢说,“霍安你说得对,不如承了明公公的qíng。就说他们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躲得过。”

  霍安侧身过来,静静看着她说,“苏换,我想去见见那大将军封崭。”

  苏换说,“他在哪里?”

  霍安说,“在南海一个小岛上。”

  苏换说,“那挺远啊。我想陪你去……”

  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说,“可我如今有些不便。霍安,我那日不是,闹心闹得吐了么,可这几日一直这么闹,徐妈妈请了大夫来诊脉,说……我又有了。”

  霍安怔了怔,猛然翻身坐起,瞪着眼,“又有了?”

  苏换叹口气,见着有些喜气又有些愁,摸着肚子说,“我也挺奇怪,葡萄五个多月时,我才来了一次月事,这时葡萄也才九个月,怎么就又有了。大夫说,大约一个多月了。”

  霍安原本一直在伤感他爹他娘,猛然间又被苏姑娘扯到另一种氛围中去,顿时好不适应,发了半天傻,才笑逐颜开地去搂她,摸着她肚子说,“唔,这土壤越发肥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