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点点头,转身回屋睡觉。
日上三竿的时候,霍安忽然醒过来,躺着迷糊了一会儿,觉得外面很是安静,于是起身走了出去。
百无聊赖的达达和小二见他走出来,疯狂地冲过来。
霍安随手摸摸它们,到处看了一番,居然都不见苏换活蹦乱跳的身影。达达和小二幽怨地看霍安,自从那姑娘来了,主人摸它们都摸得心不在焉。
厨房锅里热着一碟青菜烙饼,一碗鲜鱼汤,还很新鲜,应是才做不久。霍安洗漱一下,拿了烙饼来吃,坐在石阶上想,奇葩去哪里了。
等了一会儿,奇葩还是没有回来。
霍安大步走出院子,站在院门口望了望。原野碧绿,青山四合,阳光灿烂,寂无人声。这里荒僻,她一个人会走去哪里?
洗衣服?
于是,霍安将伤还未痊愈的小二留在家里,带着达达出门了。
小河边野糙青青,还是空无一人。
难道她去看花穗了?她不识路啊。
村里的人看见霍安和达达时,都有些惊奇。这哑巴霍安他们是认识的,但霍安是极少到村里走动的,今天好稀奇,带着狗来村里遛弯了。
村民们友好地跟他打招呼,又不敢走近,有些惧怕跟在他脚边那条凶神恶煞的大黑狗。
达达走得高贵端庄,不紧不慢。它是有教养的猎狗好不好,怎么会随便扑人嘛。
以前,霍安偶尔去花穗家帮忙,他都会抄偏僻小路,因为更安静。今天他走村里过,是想有人见着他说一声,霍安,你堂妹刚才来过。
他那貌美如花嘴甜如蜜的堂妹,相信但凡路过村子,都不会很低调。
可是,一路到头都没有人这么招呼他。
他脸色渐渐沉起来。
走到花穗家,chūn婶子很高兴,花穗很意外。霍安喝了一口热水,才写道:“小四来看过花穗么?”
chūn婶子摇摇头。
花穗忍不住问,“她不在家吗?”
霍安写:“她昨天进了城,给你买了礼物,说要来看你。我以为她来看你了。”
花穗说,“你,在找她?”
霍安点点头。
chūn婶子说,“嗨,桃花村就这么点大,阿安兄弟你放心,小四不会跑丢的。大家都晓得小四是你妹子,她便是不熟悉路,问也能问回家的。这孩子好动,怕是闲不住跑出去玩了,玩一会儿自然会回家。”
霍安很头痛。是,这奇葩好动没什么,最关键的是,这奇葩还好闹妖蛾子。
花穗也安慰道,“阿安哥,你不要担心,要不我陪你出去找找。”
霍安摇摇头,急忙写:“你休息。”
花穗已站起来,“我嗓子早好了,我能蹦能走呢。”
chūn婶子也笑眯眯道,“是啊,就让花穗陪你去找找。她们姑娘家,总最明白姑娘的心意,晓得姑娘喜欢往哪里走。”
霍安一时难以谢绝。
就在他纠结的同时,苏换姑娘正乐得忘了自己姓什么。
她将两手拢在嘴边,大声喊,“冬河,冬河,你再跑快一点!”
彼时阳光灿烂,马巍坡浅坡起伏,青糙成片,男女老少,十分热闹,大家又跑又跳,竞相追放着手里的纸鸢。
蓝天上已飞了不少纸鸢,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随风而起,有老鹰,有红鱼,有蜘蛛,林林总总,花花绿绿。
看到冬河他们几个人做的猪头纸鸢时,苏换差点笑岔了气。哦哦哦,冬河,你们敢不敢更彪悍一点,居然做个猪头?
事qíng是这样的。
苏换烙了一锅饼,烧好鱼汤,喂饱达达和小二后,自己也吃了两张饼喝了一碗汤,然后跑去给小菜园子浇水。
正浇着水,冬河和几个后生意气风发地走来,远远招呼她,“霍小四,你在家呐。”
大家捕过一次鱼后,都相熟了。霍安堂妹又漂亮又跳脱还不怕生,是个挺有意思的姑娘。因此,当大家准备去相邻的马家凹,参加乡绅马大财主花钱办的纸鸢大赛时,大伙儿就怂恿冬河,我们去喊霍小四一起去呗,有漂亮姑娘助威,我们一定夺第一,何况她声音那么大。
大伙儿一撺掇,冬河就心动了。冬河又一撺掇,苏换就心动了。
她和冬河这种没心没肝吃喝玩乐的物种,简直就是相逢恨晚,一拍即合,只差没称兄道弟了。
鉴于霍安才睡下不久,苏换不忍心喊醒他,又想冬河这几个人总是信得过的,纸鸢大赛又是多么有趣。于是兴高采烈地回屋去,换了自己新买的粉色裙服,匆匆在木牌上留下话,搁在窗台上,就漂漂亮亮地出门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