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却不以为意的随手挥挥帕子,淡淡道:“姐姐谬赞了,姐姐也是读过书的人,吟诗作对对你而言无非寻常事,姐姐何不来一首?”
闻眉庄闻言立刻摆手,谦虚十足道:“那哪行,姐姐我虽认识几个字,不过真没才华,姐姐可不敢在诸位才子面前献丑,不然丢了老爷的脸姐姐我可吃不消。”
美人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懒得再费口舌,端起一杯热茶细细的品味,面上轻纱浮动,隐隐约约愈发迷人。一双美眸每每抬起间便随着神采飞扬地于锦绣流动,不知不觉那冷傲之气便缓缓消减。
朱宝珠一直不由自主地打量美人,将她的神色瞧得真切,这美人倒是痴qíng种,一颗心思全用在于锦绣身上。朱宝珠心底一声叹息,那美人不巧与她对上了。美人似乎一顿,眼角稍稍一撩落在朱宝珠旁边牛饮茶水的梁楚身上,美人抬起纤手掩住自己半张嘴脸,眉目轻轻颤笑。边笑边抬眼偷瞧朱宝珠和梁楚,发现朱宝珠直直的看着她,将她的失礼尽收眼底,顿时止住了笑颜,装作不在意的别开眼帘继续喝茶。
“眼下诸位皆有一作,只有这位兄台一直品茶不见动笔,兄台可莫要扫兴,不妨来一首试试。”
朱宝珠还在那思忖,这方坐在二人对面的一秀才便站起身指着梁楚直言不讳。
梁楚闻言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秀才。
旁边立即有人道:“叶兄误会了,这位是梁记当家梁老爷,是乃经商之才,可不是读书人……”是觉有不妥,这人话没说完便尴尬坐下了。
那秀才闻言恍然大悟,立即道声抱歉便不再qiáng求。
这二人停歇了,其他人却有不肯放过的,瞧着知府大人一直面带笑容,放开胆子便对梁楚道:“梁兄即便是经商,但商人做账都得识字不是?梁兄怕也是读过书的人,既然是以文会友,梁兄来了可不能空着走,梁兄莫在意,随意来一首如何?”
朱宝珠闻言气急,抬眸盯着那男子,将他面貌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暗暗发誓,日后这人若来家里买东西,定要坑死他!
闻眉庄站出来打圆场:“各位恐怕都饿了,不如先去用膳?”
“不慌这一时。”那人双眸贼亮,梁楚越是为难似乎他就越激动。不看到别人出丑不罢休。
“那梁兄就来一首?”于锦绣状似为难地扫向梁楚,笑意里尽是无可奈何。
梁楚心中讥笑,这人做坏事也是要让人念他好的。永远只做最无辜的一人。
“大家都是文人雅士,何必为难一介商人?莫叫人看了笑话。”美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如一声惊雷,心中震撼,却四季无声。
那几人闻言皆面红耳赤,于锦绣的笑容有一瞬的扭曲,看向美人的目光似乎散出些凉意。
美人毫不在意地抬头挺胸,眉目含笑,优雅品茶。
一直没回话的梁楚忽而一声轻笑,目光对向一直挑衅的那位秀才:“几位何必为了梁某争执。梁某是识字的商人没错,只是梁某想说,农民是种田的,商人是做买卖的,文人才是写诗写词的。”
那人嘲讽道:“你直说你写不出来便可,没人bī你。”
梁楚拍桌大笑:“梁某是粗鄙商人,自然写不出来诗词,商人若是能写出来诗词来,文人又该做甚?”
23真相眼前
好好的赏花宴变了气氛,那位被梁楚堵回去的秀才气得当时便要扑上去,孰料梁楚气定神闲地笑说:“才子莫动怒,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别为了区区梁某失了君子风范。”横竖都是要被这群人小看成粗野之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装谦谦君子,还不如正正经经粗给他瞧。
那秀才气得脸红脖子粗,动嘴不是动手也不是,倒是秀才身旁面容清秀,着装朴素的女子偷偷拉扯他的衣角声若蚊蝇般道:“相公,别吵架。”眼中满是祈求之色。梁楚觉得这夫人倒是有些眼熟的,平日没少去梁记买粮油,从出手便可以看出这对夫妻日子过得紧巴巴。何况今日这种宴会,谁家带来的女子不是仔仔细细打扮一番,不说艳压群芳,端庄典雅为必要。此女子明显是认真装扮过,只是头上连支银器都没,那便是她家男人的问题了。
秀才被女人gān涉,显得更加愤怒,狠狠瞪了女人几眼便咬牙切齿道:“看在于大人面上,今日就算了。”说罢挥袍入座,看也不看身旁眼眶红红的可怜夫人。在座人不禁揣测,这位夫人今晚回家定要被丈夫修理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