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珠闻言松口气,忙点头:“那最好不过,大过年的好好歇息才对。”
一家人和睦融融的吃了年夜饭,子时过去便都歇了。
翌日卯时全城pào火连天,一家接一家爆竹不断,梁楚亦是早早起来,穿着新衣带着几个仆从在大门口放了一挂爆竹,又对着东方拜了拜才回到房里,此时朱宝珠已经起来正坐在妆镜前理鬓,梁楚抱着手臂站她身后欣赏,边看边道:“为夫还没给宝珠拜年,新的一年恭祝宝珠万事如意,财源滚滚。”说罢还深深鞠个躬,朱宝珠噗嗤笑了出来,回头嬉笑:“嘴巴真甜,拿着,这是打赏给你的红包,别嫌少。”一份红纸扬扬朝梁楚飘去。
梁楚没想到居然有红包,手忙脚乱接住薄薄的一层红纸,打开一看竟是张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的银票,梁楚顿时哈哈哈大笑,收起银票连声道:“谢谢夫人给赏,”笑完俯身亲昵的在朱宝珠脸上啄了一下,朱宝珠轻轻推开,同贺道:“宝珠也祝相公事事如意,生意兴隆。”说完便伸出手讨要红包的作态,梁楚见状顿时窘迫,轻咳道:“好好好。”探手在香囊里掏了又掏,摸了又摸,结果只摸出几个铜板:“这是为夫赏你的,哟,正好八个,好意头。”八枚铜板齐整整落在朱宝珠的手心上,朱宝珠笑得花枝乱颤:“没见过你这么会做生意的人,算得真叫jīng。”一张银票换八枚铜板,亏他想得出来。
梁楚呵呵笑着,双手蹂躏朱宝珠ròuròu的脸蛋,满嘴讨好道:“宝珠这脸倒是越摸越滑溜了。”
“别别别,我才擦的珠粉全给你糊了,你这人专gān坏事,跟小孩子样捣乱。”拉开梁楚作乱的手,朱宝珠又慢吞吞的往脸上擦粉,梁楚同俯身端详,“要不要为夫给你画眉?呵呵。”
“不要。”
“哎哎,别拒得这么慡快,为夫手痒得很。”
“你别作乱!”
“我是好心帮你。”
“你何不出去喝茶,别呆在房里。”
“我是真好心。”
这般在房里闹了半晌朱宝珠才走出房门,夫妻俩去堂中先给梁太爷拜了年,俩人皆有一份红包。三主子坐定,下人们齐齐上前拜年讨赏,玉容端着盛满红包的托盘人手一份,最后朱宝珠亲自给了玉容一份,红包散完下人们端出热腾腾的红枣桂圆,梁楚等糙糙填了肚子便携管家出去拜邻里乡亲,朱宝珠和梁太爷在家中坐镇,街坊邻居也不时上门拜过,从卯时到辰时一直忙碌,等梁楚回来时外头天色大亮,雪花依旧飘然,不见艳阳
今日梁楚可谓心qíng大好的,早晨出去已是jīng神倍慡,这会回来,扑了一身的雪花,踩了一脚的泥水,神色还有些许yīn郁。
朱宝珠见状不多说,招呼早膳端出来,是jī汤面条。梁楚轻轻松松吃了两碗才去书房,朱宝珠随后跟去忧心的问:“怎么出去拜个年回来就秧了?”
梁楚出神的盯着朱宝珠凸起的肚子,孩子虽还不大,但是朱宝珠原本就胖,这一怀孕没多久越发沉重,都说女人怀孕最是辛苦,怀孕难,养子也难。像他原本应该有个嫡亲妹妹,却是病弱夭折了,像他老早便成了亲,却一直没能有一儿半女,心里怎能不急不盼,若是一切顺利,他本是应该有个孩子了……
梁楚一声叹息,将朱宝珠固在怀抱,摸着她的肚子安抚:“没什么事,安心养胎为重。”
这事过后好几天,朱宝珠才从玉容那听来城里八卦,原来是知府家怀孕的美妾不小心在除夕上午滑了胎,知府大人震怒,知府家整个死气沉沉,无人敢上门拜访。听说一连去了上十位大夫,最后全给踢骂了出来。
朱宝珠闻言不做他想,算算的话知府大人和梁楚年岁差不多,但同样无一儿半女,如今又是那样的官家身份,想必更在意传宗接代的重任。朱宝珠脑中浮现闻眉庄的身影和母亲说过的话……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没了,朱宝珠却是一点不同qíng,即便她也快做母亲了。
闻眉庄自打美人儿小妾怀孕以后便自主提出去安水庵给于锦绣的长子祈福,寒冬腊月放着好好的宅子不住,带着一行丫鬟便清清减减的上了山,这一住便是整月,过年都没打算回去,于锦绣对这位夫人向来不上心,她不主动出现他便自然忘记,因此完全没想到快过年了应该去将夫人请回来,一心只守着美娇娘和肚里的孩子温馨度日。却不想年三十美人儿吃过早膳睡了一觉起来,在院里雪地中随意赏了几眼梅花后便喊肚子绞痛,等大夫赶来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