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炎那家伙是桑族叛徒,他向朝廷献矿,是要夺回族中地位,可这朝廷派军队去采挖,慕容军就会bào露!
不行,得立刻通知无qíng。不,利益关头,无qíng又怎能劝服李兆廷?
让无qíng通知慕容军撤也不行,慕容军人太多,连玉当日化整为零,让人一批批进谷,为的就是藏,如今大军一撤,李兆廷早向各地下了文书,这慢慢走来不及了,这大批撤,将立刻引起地方官员的注意,上报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找权非同帮忙?
不,不能向权非同说明此事,权非同与连玉昔日……他能帮吗?
这事关慕容军和连家的安危,她不能做赌!
再说,哪怕权非同肯帮,还是那句利益当前,李兆廷不能听的。
她立刻写了两封信。
“jian相,请帮我,三天内我一定要出去,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求你。”
无qíng的是同样内容。
末了,她把信放到廊下,等权的人什么时候来取。
她再次病重,脑里翻来覆去,一时是连玉的模样,一时是小莲子的笑靥,一时是阻止了矿藏的开挖,饥民遍野,一时却又是慕容军被发现屠杀殆尽鲜血淋漓的样子。
权非同没有再来信。
接下来,她咬紧牙仍qiáng打着jīng神,喝药做饭,她不能现在倒下,连玉的亲人都在那里!
她必须出去。
但身体却由不了她控制,她也不敢宣让禁军报出去,怕万一太医过来诊出产后血虚之症。就在快支撑不住之际,这一晚,山上忽有访客。
禁军来报,她出去相看。
huáng昏里,女子转过身来,微微笑着把她看住。
“许久不见。”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素珍淡淡问道。
阿萝身边是萧司膳,看到她状似吃了一惊,惺惺作态道:“淑妃娘娘,你为何竟变成如此模样?这脸都快不能看了。务必注意保重啊。”
素珍一笑,等阿萝发话。
“皇后想到什么来对付我?”
“对付?”阿萝摇头,眯眸睨着她,“你未免高估自己?你如今有什么值得我来对付的?”
“两个多月了。”她摸摸肚腹,笑道:“兆廷说,这是日后的太子。”
“我说我来看看你,他也准了。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如今如此凄惨,本宫又怎忍心痛打落水狗?”
“甚至,相jiāo一场,你日后在此有何相求,改善伙食还是添衣置妆,本宫都会设法替你办到。就算我腹中孩儿积点福气。”
素珍怎会不明,她如今因子娇贵,心中颇有所得,今日来见,就是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她说的放过,不过是因为她被囚此处,比死更痛苦。
她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求她,她必定趁机羞rǔ,但慕容军的事,她必须设法在短期内见李兆廷一面,阻止朝廷派军过去。她还是开口道:“我是有事相求,你可以帮我一次吗?”
“我想见李兆廷一面,我不会威胁到你,我有事找他。只求一面。”
阿萝一怔,随即笑道:“可以,只要你跪下求我,说你勾.引连玉,说你错了。”
萧司膳惊,“主子,你千万不能心软!”
素珍深吸口气,却终还是缓缓跪了下来,道:“我勾.引连玉,我错了。”
阿萝看着她,眸中刻骨的恨,终于在猩红的眼中一点一点流露出来,“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
“行,我会替你转达的……三十年以后。”
“我可没说是现在。但是,你添衣添食的需求,我可以立刻替你满足,你回头告诉禁军罢。”她轻轻说着,撩了她眼,在萧司膳的搀扶下,在四周禁军的恭送声中,下山离去。
素珍扶着地面,她身子无力,必须如此,方能慢慢起来,许多禁军目不斜视,也有几名禁军投来同qíng的目光。
回到院中,她也不嫌脏污,因为身体乏力,直接就在在池子旁坐下,缓缓看着池中的娃娃鱼。
她摸着肚子,想到阿萝的孩子和小莲子截然相反的对比,一个注定锦衣玉,一个孤苦无依,不禁把头埋进膝中。
她对不起小莲子,对不起小莲子的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娃娃鱼发出声音,她慢慢抬起头来,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