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她身上又来回三四次,他方才带着一身汗湿倒在她身上,她中途昏了过去,此时悠悠醒转,抬手又给了他几记耳光,咬牙低吼:“你身上的疤痕我认得,是不是你?”
“是你!”
“是你!”
她时而疑问,时而肯定,但最后却是很笃定。
她方才亲吻自己,桑湛知道,她已然知晓自己身份,他执住她手,放到唇上,声息吞吐在她手上,“是我,连玉。”
一阵急悲和急喜jiāo叉着如江涛卷雪般向素珍脑海盖来!那狂乱的qíng绪,让她脑中又是一刹空白,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
连玉心头本便愧疼,方才那宛如shòu般的行径是yù.望和不安的jiāo织,让他只想狠狠同她融为一体,可哪怕几次过去,也还是不够。
此时见她无声落泪,那种心疼、歉疚的qíng绪登时把如藤曼般缠上身体,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还活着!”素珍既被肯定,激.动过度,说得一声,竟昏了过去。
连玉一惊,连忙查看,见她呼息均匀,方才放下心来,他把她抱起,又回到浴桶,替她擦洗掉身上láng狈,她肌肤青紫多处,却是他方才所为,他把她抱回chuáng上,一拳打到旁边几上,小几碎裂,他手上红损一片,却仍自责不已,他知自己方才不该,可那相思入骨的***,还有李兆廷曾碰过她的想法……所有所有,一经触发,再也无法自控。
他把她抱回chuáng上,替她套上贴身衣服,紧紧搂着她,让面对自自己躺下。良久,睁眼无眠。
夜还深。
他看了眼跌在二人之间的木雕,轻轻将之挪开,复又紧紧地、毫无间隙的抱住她,直到此时,那满腹的烦躁和不安,方才稍稍平复一些。
可是,她醒来,该怎么跟她解释?
他自嘲一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思量着和她的对话,思量着即将对李兆廷宣战的部署,终于,因重新拥有她添了安心,他得已知疲,慢慢闭上眼睛。
但他终究是十分警醒的,朦胧中,怀中忽然一动,他几乎立刻睁开眼。
怀里果然空了!
他心头倏然收紧,一跃而起,正要冲出去寻她,余光却见她就坐在梳妆台前面,淡淡看着镜中自己,听到声响,她慢慢转过身来。
脸上神色安静无比。
她看着他,“你若能早些回来将我接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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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还是提出来了。连玉站在那里,唇角动了动,自诩是个能立于危地也不败的人,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词穷。
“我对……”
“连玉,我丑了,也老了,还曾……做过李兆廷的女人,你改颜回来是要拿回江山的,以你的能力,日后一定还是皇帝,谢谢你不嫌弃我,可我……我已不配站在你身边了。”她语气始终平静,一字一字,微笑着说道。
“莲子,不,连惜……你要不要,或许我……让我带走半年好不好?”她又歪头问道。
一句“对不住”尚未出口,她这几句直把他击溃!他猜到她会问,既然没死为何不早点来接她,可没想到,她并非怪他,在意的是……
不是她负了他,是他啊!
他从前,总觉二人之间,他付出更多,他不后悔,但他是在意的。
直到后来冰窖的事,她放弃仇恨,qíng愿一死成全他,他方才知道,他错了,而事到如今,他痛。
原来,只是相遇太迟。否则,她给他的,会是所有。
甚至,超出所有。
她爱李兆廷的时候是这般,爱他的时候也是这般。
她的发,黑中带白,脸颊上的疤痕已开始愈合,但终究留下痕迹。她的模样其实还很年轻,但眼神已经老了。朱雀告诉过他,那狰狞的伤疤是她不愿李兆廷再碰而弄的。
但实际上,她的沧桑,还有她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他带给她的!
他是嫉恨李兆廷,恨不得将这对手碎尸万段,但他从来没有对她感到一丝芥蒂,若是如此,他还配立足这天地之间?
该怎么抚平她的伤痛?
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三次,他眼眶尽湿。
他大步上前,弯腰把她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她骨头也在格格作响。
“家国是我的责任,但你和女儿更是我活着的希望。你不能把我女儿带走,你更不能走,没有了你,哪怕夺回江山,我这一生也算完了。你和李兆廷之间……我承认,我嫉妒我痛苦,但我更愧疚更心疼。你怕我嫌弃你,其实是我怕你嫌弃我,我和你之间,不从来都这样?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素素,连玉该早点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