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报告所得,和二牛供词,基本吻合。
到得晚间,二牛对妻子说,受雇到邻村宰牛,妇人顺势将二牛的婆.娘和一双儿女留在自家家中过夜,说自己孤儿寡妇也好凑个伴儿;二牛和其他两人则将藏在chuáng下的尸首悄悄抬到院中掘坑深埋,只待时日一过,尸骨化净。
然而,这只是几名囚犯的一面之词,他们到底受了何等威bī,在天子面前也要维持原来的口供?
连玉曾推断,他们的亲人必被人捉走要挟。
今日一见,这推断只怕骇人的准确,若真凶果真是廖善人或huáng天霸一方,则这几家的亲眷并不曾离开岷山郡,而是早在朝廷派出严鞑和李兆廷来岷山彻查前后,便被暗中威胁,跟村人说了假话,而后被人带走藏起,以此来要挟四名户主。
让人心惊的是,这每家并非只掳走一人,而是整户!真凶要的是毫无纰漏,让四名囚犯不得不全然妥帖,按其所教供词,将一切引到自己身上,毕竟一人死,总比全家遭殃要好。
这件案子,等于没有了所有最关键的人证!
众人尝试重新推演事qíng经过,连月微微皱眉,先开了口,“若凶手果是廖huáng两人,胡谓应是事先便被杀死,死后才被栽赃到此处来。当时,这四户只怕并不知qíng,几天后,尸气外泄,家中土狗狂吠,二牛无意中在自家屋门前发现死尸,吓个半死,然而当时正值青天白日,他哪敢贸然处理尸体,谁知公差随即到来讨水解渴,因土狗狂吠发现了尸骨。”
“不错,若凶手不是这四户户主,这才是真正的案发经过,”妙音接口,随即又凝眉,疑虑道:“可是衙役为何能在土狗狂吠之际及时赶到,从而发现古怪?”
“这倒不难,”无烟道:“有心人做有心事。只消隐匿在附近,不时观察就是了。”
她一说,众人都觉有理,但这一切却终究是推断,仍然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支撑!
这时,双城淡淡道:“除非我们能证明这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203qíng谊易逝,青杏难摘
qíng谊易逝,青杏难摘
妙音瞥了瞥双城,“此话在理。这一路所见,姑娘头脑机敏,说话玲珑。”
“听说狐媚子都聪明,就是皇上不怎么喜欢狐媚心机人,”慕容缻看她一眼,又看着双城,一声冷笑,“当然,说到头脑,妙小姐也不遑多让。”
妙音没出声,无烟看似是个与世无争的,双城,她视之为敌,至于慕容缻,她不屑与她辩。这时,双城倒淡淡回了句,“古语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不错。听说皇上甚宠缻妃。”
“你骂我无才?”慕容缻脸色一变,怒声质问双城汊。
连月拉她一把,笑道:“本宫只知,缻儿你是皇上喜爱的,妙小姐是皇上赞赏的,都为太后所钟爱,是自家人。顾姑娘是客,也算是个外人罢,你和一个客人急个什么劲?岂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慕容缻这才转怒为喜,挑衅的看着双城,双城微笑道:“长公主,奴婢也常听得一句,君心……难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连月闻言,脸色一变,慕容缻盯着双城背影,眸光一眯朕。
接着倒再无他话,据供词所述,胡谓当日乃是在椅上被死死按住,活活刺死!
众人进二牛卧室查察,只见地面有少量暗锈般的颜色,呈碎溅状,查看桌椅,边沿fèng隙中,明明灭灭中也有几滴这般色泽,曾收藏过尸骨的chuáng下,亦找到一丝锈黑。
沿路折返,从卧室到屋前门这一段,更找到了几滴极为细小早已凝固的血迹。
随行带有仵作,仵作说,当时,必定鲜血四溅,二牛等人擦洗过,但细微处,却留下痕迹,现场符合供词所述。
无烟秀眉紧蹙,“凶手果然慎密,早将这里布置得毫无破绽可言。”
连月却道:“若胡谓果是死后方被人运到此地,这里并非第一凶杀地,则来路上极有可能留下血迹,凶手作案嫁祸必定选在晚间,青天白日,这里靠近村口,人来人往,公然搬运尸体不可能,待到夜深人静动手栽赃正好,只是乌灯黑火的,沿路落下血迹只怕不曾注意到。”
无烟不置可否,连月也不理她,眼梢一掠,先走了出去。
双城在背后,语气依旧淡淡,“这案发至今,已过去多日,莫说雨水冲刷,血迹也许早被冲走,这二牛本就是一名屠户,平日里,杀牛宰羊的,村口有血迹又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