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保住,权力却不再,终归是惨胜,惨胜又怎算赢?”
权非同啜了口酒,不置可否,盯着李兆廷中眼中玩味意味却有些浓了。
李兆廷目光微微闪烁,半晌,方才一字一字道:“不,师兄布了好大一个局,非但不是惨胜,而是赢尽了。杳”
权非同眼中露出丝讶色,“噢,如何?兆廷此话怎说?我布了个局,我自己怎么反而不知?”
李兆廷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敲,“这场较量,师兄其实就是想huáng天霸被查办。”
权非同眉峰一挑,“哎呦,这可越说越不着边际了。”
“师兄,”李兆廷饮尽杯中物,微微一笑,“huáng天霸被查办了,huáng大人才会反连玉。其实,有件事师兄瞒了兆廷,邻县县令那封弹劾书,是师兄的手笔吧,那是师兄的人。”
“连玉在岷州赢得越漂亮,将来只怕输得越惨。”
他话语既落,权非同抚额长笑,眼中波光如雪映潋滟,让人不可bī视。
“你什么时候猜到?”
“也就这两天。”
权非同掷了酒物,“都让你猜到了,真没劲。我先走啦,现下李怀素不怎么好玩了,我会会顾双城去。”
李兆廷闻言神色一变,低头一揖到地,低声道:“请师兄高抬贵手。兆廷愿代受惩罚。”
权非同啧啧两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天她和连玉之间种种,可见她心已不在你身上,你正好把她忘了,我就按原来的约定,将她娶过来好好调教一番。她如今颇对我口味。”
李兆廷:“师兄对李怀素不也手下留qíng过?”
权非同冷笑一声,“我对她可从没手下留过qíng,她也不需要我留qíng。”
离开前,他淡淡说了一句:“兆廷,我发现,如果你是我的对手,那也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顾双城的事,我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
李兆廷心下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苦笑,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将一壶子酒慢慢喝完,方才走出包厢,下楼结账。
隔壁包厢,两名老者缓缓走出来,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道:“大人,真没想到,这前有láng,后却有虎啊!”
另一人冷冷一笑,“真的很好!”
*
世上真没有不透风的墙,素珍回程路上,不断听到从岷州传来的消息。酒家茶馆,无不听到人在议论此事。
连玉将huáng天霸办了!这这办了并非撤职那么简单,而是秋后抄斩!
她很是奇怪,单凭廖善人一事不足以将huáng天霸问斩,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连玉以朝廷的名义在岷州开了个不记名的弹劾箱,短短几天,百姓见几件大案得翻,朝廷来的顾大人更和huáng天霸直接扛上了,再不似从前畏惧,一时状纸如雪花,将整个箱子都填满。
huáng天霸逃过了三桩死囚案,却还是被百姓拉下了死牢。
连玉果然下了决心整治酷吏,这让素珍感觉很慡,但百姓对顾双城的身份猜测和议论、说她来自京畿,是皇帝的新宠臣,又说“他”竟可能是女子……却让她很想将耳朵割下来。
她拐道到一处景点,玩了两三天,方才打道回府。
进了家门,以为会看到怒气冲冲的冷血小周和无qíng,不想几人竟还没回来,倒是追命和铁手看到她回来,冷冷盯着她看了半晌,二话不说各自就将屋门关了。她吃了一鼻子灰。
喊了半日,两人就是不理,她知道他们心中芥蒂什么,苦笑一声,“罢了,我走了,总是我哄你们,又有谁哄过我!”
她吩咐福伯做了点酒菜,自己在屋中自饮自酌起来。
“想找个人喝一盅也这么难……”
她摇头笑笑,不知喝了多少,老酒烧得脾胃灼痛,正难受之际,门外忽而传来福伯兴奋的声音,“公子,快出来,能和你喝酒的人来了!”
“还算那两个兔崽子有些良心。”
她胡乱在脸上抹了把,开门出去。
清空下,只有福伯一人,老脸上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神色。
素珍摇摇晃晃,正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听错了,奇怪道:“老头,这人呢,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福伯哎呦一声,急道:“门口侯着呢,公子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