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我一起不是很好吗?”
她正有些沉醉,权非同的声音却突然在头顶响起。
这还枕着人家的胸.膛呢,抒qíng个什么毛线!素珍赶紧往前挪,权非同亦步亦趋,挪了过来,他身上那股仿似松木的清冽也带了过来,她有些窘迫,无奈转头,“三大.爷,你别老揶揄我行不行?”
权非同拧着眉心,痛心疾首,“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相在说笑。”
素珍:“妈.蛋你就装吧。”
权非同忽而微微冷笑,“你觉得我说的并非实话,是因为你从没认真考虑过要跟我这样的人深jiāo,甚至谈及婚娶吧?”
说实话,素珍分不清权非同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只有在案子上给她的打击,才是真实的。
但如今看他神色,确然不似说笑,可那不奇怪吗,她何德何能能打动他,而且——
他确实说对了,他们的身份立场,根本就不可能。
她总还记着莫愁案中他手上那三条平白无故的人命,他杀她们,只为拿她们冒充妩.娘等人的尸.体!
“你以为你跟连玉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你真以为那天我跟连捷的一番话是挑拨离间?一直深藏不露的是连玉,哪个皇帝手上不沾血,只是弑父夺位的史上还真不那么多!不过是,我的帐都在明面上,他的帐却埋在底子里。”
她一阵心惊愤怒,“你胡说!”
权非同目中讽刺更盛,“我到底是不是胡说,你是大周提刑官,大可以彻查去。”
素珍心中混乱,却见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沉声笑道:“权非同进宫见驾,先帝令牌在此,本相可骑马直进皇宫,放行罢。”
素珍这才发现,二人已驰至皇城大门,权非同果是先帝的肱骨臣子,只见守城将士恭恭敬敬接过金牌,略一查看便高举jiāo还,命众兵丁打开城门。
帝王对宠臣的恩赐,最贵重的礼物从来并非金银财宝,而是像这般自由出入皇城,是见龙不卸兵。
她正想问他可有证据,他已一勒缰绳,策马而行,奔进这茫茫夜色苍莽深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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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众人正在行跪礼。
“都平身吧。”连玉颔首,目光往台下一环,沉了几分,孝安目光锐利,淡淡出声道:“噢,权相和……李提刑没过来?”
她说着瞥了严鞑一眼,神色微厉,朝官请假要和相爷报备,严鞑摇头,“权相和李提刑并未告假。”
连欣焦急,站了起来,“母.后,这提刑府的人不来了吗!李提刑肯定是……病了。无qíng,你们说是不是?”
无qíng向孝安和连玉见礼,“不错,她病得……嗯,很重。”
连欣看他说着,飞快朝自己看了一眼,心头一跳,突想这几天来被困在宫中也值了,一时心头甜滋滋的。
小周已然接上话茬,“所以李提刑让我们过来,务必替他向皇上和太后娘.娘致歉——”
“慢着!”
她话口未完,只听得一阵马嘶之声,她吓了一跳,只见御花园入口处,权非同和素珍先后下马,权非同将马缰jiāo到内侍手上,携素珍走进宴场。
小周心中一阵惊怒,悄然往台上看去,只见,天子已走下台阶。
连玉走到权非同面前,微微一笑,道:“朕还以为,权相和李提刑一样,病了,病qíng极重,不能过来了。”
他说着眼梢冷冷掠过素珍。
素珍当真又惊又喜,喜的是连玉算是搭理了她,惊的是这眼神和小仙女瞅她的狠厉没啥区别。
权非同见众人看来,哈哈一笑,鞠了一躬,“臣见过皇上。”
“臣没病,病的是李提刑,这在臣府中睡了大半天,臣为了照顾他,来得晚了,望皇上恕罪。”
此言一出,本来平均分配在素珍和权非同身上的惊诧目光全数移位,不是往素珍身上去,而是都集中到了连玉身上去。孝安也瞬倾皱住双眉。
谁都知道,李怀素因办案不力,和天子的关系已不复从前,李怀素连续几天下朝都追圣驾而去,却毫无效果可言,本以为,这等戏码还会继续,没想到,他已转到了权相阵型。可这众目睽睽下示好还是未免大胆,连本是今晚主角的huáng中岳huáng大人也不好意思求关注了,先审度当前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