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着实有些窝火,半宿都在做梦,两张相似又不像的容颜在梦中叠加浮现,这才将将睡着,又被吵醒。
他哑沉的回了句,"朕起了,明炎初,你别乱嚷嚷了。"
"是。"
明炎初隔着门,也是一头冷汗。
连玉揉揉眉心,想起梦中那张熟悉的容颜,心头狠狠一抽,拳头倏地握紧,眸光已是一黯。
只是,当目光落到旁边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嘴角不觉爬上一丝笑意。
这女人怎么睡成这副德行!这嘴角还挂着口水,只是那小巧的眉眼看去多纯净便有多纯净,两颊淡淡的小雀斑,更是平添了几分乖腻,将平日的滑头和诡计都敛去。
粉唇微嘟,供人采撷。
他咽喉一紧,俯身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吻既毕,想替她擦去嘴角涎沫,哪知,这袖子却岿然不动,他略一相扯,她便皱眉直往他怀里钻。
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这左手衣袖正被人家大刺刺枕着。
他哭笑不得,只好改用右手,往她嘴角揩去。
素珍哼了一声,仍睡得天昏地暗。
他好气又好笑,心中却越发柔软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媳妇儿醒醒,你把我袖子压着了。"
素珍蹙着眉又往他怀里蹭,迷迷糊糊叫,"别吵我睡觉,否则,手起刀落……"
她怎么就记得手起刀落!连玉失笑,见她眼底下一圈黑晕,私.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反正上朝与否,他说了算!便单手将她脑袋托起,尝试将袖子拔出来,她却似乎和他作对似的,伸手扒紧他的袖子。
他暗咒一声,"小混蛋!"
但眼看她眉心皱紧,隐隐是醒来的迹象,他虽已被折腾出一身毛汗,还是决定放弃,揉揉她的发,低声道:"睡吧。"
素珍仿佛听到他的话,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压低声音道:"明炎初,进来!"
"是是是,奴.才来了。"
明炎初匆忙奔进,连玉已撩起chuáng.帐,他一见chuáng第qíng景,虽早料到几分,还是有些脸红耳臊,支吾着道:"皇上,可需奴.才让敬事房将昨晚李…提……李姑.娘和皇上……嗯嗯记下来?"
"不必。替朕找把剪子过来!"
"噢,噢,啊?"
——
..
☆、238定qíng信物
明炎初不知连玉要gān什么,奇怪他为何还躺在chuáng.上,连玉为人办事向来果断迅速。他自然不敢多问,很快寻来一把剪子。
连玉接过,在自己袖上剪了道口子,右手稍一用力,半幅袖子便这样撕了下来。
断帛的过程令明炎初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皇上,您这是……”
连玉扭头吩咐,“朕知你嘴碎,其他也便罢,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传到太后处,朕要了你小命。”
“是是是。榭”
明炎初jī啄米般点头,心中惊悸无比,生命安全是其一,还有方才一幕,委实有些骇人。
天子自毁龙袍,那是不祥,可连玉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只是,”连玉深深看了素珍一眼,将帷帐拉好,径自到柜子里取了新衣,穿戴好,又道:“你不妨跟七弟和青龙他们说,朕很看重这个女子,懂吗?坨”
明炎初点点头。皇上曾吩咐过众人,无论他和她之间如何,都不可对她无礼,只是众人事事以他为先,眼见他难受,自然对李怀素也没好脸色。若非连玉曾说过这话,按连琴那脾.xing,十个李怀素也不够死。
连玉借此提他,给他们提个醒。是,他侧面来提,会比皇上直接吩咐让所有人更为明白。
只是,这也有点宠得过了……
他蹙着眉头,侍候连玉洗漱。
哪知,出门的时候,连玉突然顿住脚步,淡声嘱道:“让御膳房做些早点,约莫半个时辰后送过来,另外,替朕找根红绳。”
他说着又仔细jiāo代了早膳的样式,茶点的款式。
明炎初摸不着头脑,这连玉平日没有早朝前用膳的习惯呀,还找红绳,这拿来做什么用?他愣了半晌,被连玉狠狠一瞥,方才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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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许多人不时看看李怀素空空的位置,连玉冷眼旁观,但笑不语。退朝的时候,他开口道:“权相且慢,留一留步,朕有几句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