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个很小的局。局中局。
她猜到了她必会尽快出手,可实际上,她在告诉她的时候,已开始布置,如此迅速,而且,这位长公主是利用了自己身孕,但并非自残。
是,她忘了,连月是长公主,即便要消灭对手,也不会仿效宫中女子可怜又可悲的手段。
“我是嫉妒了,但再嫉妒,我只针对她,我明知她有孕,绝不可能害你的孩子。”
她也没有竭斯底里,为自己辩护,只是平静地跟他陈述这个事实。
“我若说这个是局,你信吗?”
霍长安眼中笑意更冷,一旁,梁叔忍不住出言,“姑娘,局都是人为,若这是诬陷,为何她们不直接向侯爷告发,而是在此争论不休,竹歆姑娘原意甚至不愿将此事闹大。我们都知道,竹歆姑娘心宽,做不来这事。”
无烟缄默不语,突地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梁婶却先苦笑,“姑娘,老身不知为何会闹至如此局面,这两个丫头是我亲自给你挑的,当然,若说她们被人收买,不是不能,但是老身让她们给你取食的呀,若她们没有这机会,根本不能听到这秘密,老身信你,你却连老身也要怀疑吗?”
无烟是信梁婶的,她知道,梁婶并未说慌。她认识这个老人家太久。
有些地方,她一时也想不通,所有一切都是合qíng合理的,她看向连月,“长公主果然是长公主。”
梁叔见她如此,勃然大怒,“事已至此,你何必再诬蔑夫人?侯爷若非找你,根本不会跟过来。”
“可侯爷找你,夫人能预先知道?就当夫人料事如神,深谙侯爷心思,可我婆娘找你,她还能知道不成?甚至连我婆娘派人传膳也都算出来,从而让娉姑娘歆姑娘事先埋伏起来,演上这么场戏?”
“若侯爷晚出门少许,你已然回去,若是你早出门一步,我们侯爷也根本找不到你,能跟你至此?一步之差,结果完全不同,这是能安排好的?”
是,这是一场看似根本不可能成立的栽赃,但连月确实办到了。梁叔质问的每一句,皆有道理。在这个小局中,每个人看去都有变数,除非是真相,否则根本说不通是局。
无烟百词莫辩。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霍长安森冷地盯着她,手掌也倏然收紧。
无烟疼得冷汗都出了来,连月在暗,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推翻眼前一切,惟今,她能做的只有看他态度。
“霍长安,你说你是什么人我该知道,那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人会变,我从前也曾以为你只爱我,不是吗?”
他终是念着往日一丝qíng份,缓缓放开她,目光却冷得像陌生人,“魏无烟,看在过去qíng份上,我放你这一次,我不想动手伤你,但若你再敢对我妻子不利,我一定下得去这个手,你不能再留在这里。”
无烟曾想过无数次,他们因为再也回不去的终有永诀的qíng景,也知道,此事一了,就再无jiāo集,但从没想到,他是以深爱着连月的心,和她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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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祝福都看到了,非常感谢。就是昨天没能更上,没好意思在评论区说话。这段qíng节很久就将告个段落,这了断直接就是生死了断。这月欠下的更我都记着会补回去的。
☆、295
“我会遣人先送你回提刑府,至于你母亲的事,我会设法跟进。”
他冷冷说罢,搂着连月离开,gān脆而决绝,就好似当年遣散姬妾一般,qíng谊仍有,但毫不留栈。
无烟笑问,“如果说我心中你比连玉还要重,你我之间也再不可能?”
霍长安身形一顿,连月不安,微微一震,她紧紧看着丈夫,霍长安将她搂紧,方才返身开口。
“若这话你说在进府之初,我想,我即便不欣喜若狂,也定必高兴异常。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将你带回来吗,因为我想,你看到我如今一切,也许会嫉妒,只要你肯爱我,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可原来有些事qíng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了连月,你对我来说,终于也不过如此。”
无烟心口发闷,这也许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出心事,不为母亲,更不因为连月,只为了自己。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激烈翻滚,刺骨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尽量站直身子,不在他面前显现出一丝孱弱,病痛的同qíng,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