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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总觉得心绪不宁,当然,他并非恐惧自身涉险,他心中难安,且糅合着极大怒气,只为冯素珍此时的处境。
他抿了抿唇,忽而收住脚步。
目的地到了。
这是坐落在旷野里的一座孤祠。远远可见,黑黝黝的群山下是百余户人烟。
那灯火太远,但眼前祠内分明有灯光流泻出来。
他略吸一口气,推开斑驳的门。入眼是个院落,迎面屋子大门未关,他目力极佳,只见内里一片残败,屋子正中供奉着的一片牌位七零八落,再前一点的供桌,是数个污秽尘垢的碗碟。
桌上还置着一盏煤油灯,屋外风至,灯火明灭,映在牌位上,屋外就是萋萋huáng糙,一时,风声幽幽,一股鬼气之感油然而生。
连玉心下重重一跳。
这些自然吓不到他,让他动容的是供桌下倒伏着的一头青丝一团柔软。
那自然是个人不错,只是这人一动不动,长发披散,脸朝下,身穿一袭官袍。
他目光警惕地掠过四周,听不到呼吸声,要么这祠里无人,只有他的李怀素,要么祠里内堂还藏着一个或几个绝顶高手,只有绝顶高手方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地上这人可能有诈,但此时他已管不了这许多!
他要确认李怀素有没有受伤,是昏厥了……还是已遭毒手!他快步进内,朝地上的人走去。
他尚未走近,一声轻笑果从内堂传出,两道身影已落在供桌前。
那是两名黑衣蒙面的男人,其中一人一双眼睛犀利冷鸷,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还有……刻毒。
另一人走到横剑架在地上人的后颈上。
这是个极难缠对手!
这个念头再次在连玉脑中闪过,他冷冷开口,“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李怀素是死是活?她若死了,你也休想从朕身上拿到什么。”
“很好,”黑衣男人啧啧两声,“看来李怀素这个饵还是用的不错,听说这李提刑倒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盗亦有道,在下也不喜滥杀无辜,皇上大可放心。至于在下是什么人,皇上不必着急,随我走便知道。”
“要朕随你走行可以,但朕要先确定李怀素的qíng况。”连玉亦如鹰隼般盯着他,眸光锐然。
“没问题。”男人又是轻笑一声,他眼梢一动,旁侧那人立时弯腰将地上人的头发攥起来,地上人闷哼一声,一头青丝撩开露出白白尖尖的小脸,确是素珍无疑。
看样子似是被用了迷.药,两眼紧闭,昏迷未醒,但蹙着眉,隐约还能感知疼痛。
“看到了?”那人将素珍扔回地上,素珍吃痛,又是低哼出声。
连玉双手一瞬攥紧,但脸上表qíng倒还算平整。
“皇上既已验货,可以跟鄙人走了罢?”男人目中透出股异光,似笑非笑,“还是说,皇上正在打将在下撂倒,将人救走的如意算盘?”
“皇上武功虽是不错,但以鄙人的身手,只怕皇上带不走李怀素。皇上想必也明白,鄙人定有必胜把握,方敢与你jiāo手。”
连玉知这人难以对付,他也不多话,“行,将李怀素留在此处,朕这便随你走。”
“好,果然够慡快。”男子眼中笑意乍现,却又很快敛成一丝诡芒,“可皇上武功虽不及鄙人,这脑里却都是谋略,若身上还有武功,可是会让人很不安。”
连玉脸色一凛,缓缓道:“那当如何?”
“我要将您的双肩琵琶骨先行dòng穿,再挑断您双脚脚筋。”男子冷冷道,“我数三声,若你不允,我立时便杀了李怀素。”
琵琶骨被制,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施展武功,若受创严重,更是一生无法动武,与废人无异。
他说着拔出腰间佩剑,身形一顿,竟已落在连玉面前。而另一名蒙面人的见状,将剑驾到素珍脖子上。
救兵立时便到……连玉脑中瞬息万变,却见另一蒙面人剑刃在素珍脖上一拖,素珍白皙的脖子上立时血珠涌出,他握拳的手慢慢垂下,负于身后。
“没想到,皇上铁血心狠,却也是个痴qíng种!”男子冷笑一声,更是毫不犹豫,一剑刺进他右肩胛。
这一下可比蒙面人攥素珍那两下疼痛百倍,连玉看了地上素珍一眼,哼也不哼一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弯腰,头上却已汗出如豆大,伤处出血似水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