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作并未听明白,反而笑着答,“那很好啊,还有什么比活命更大。”
“当时,看到屋中qíng景的有五个人,三个在此处,还有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上。太后不会理会我们的事,至于皇上,今日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虽走到门口,目光却不在屋中,他有意回避,这里是他不愿回顾的地方,所以,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也许能获救,但也许会死在这里。”
李兆廷随后声音极轻,却狠狠敲在素珍心上。
素珍咬牙站起来,摸索到地上骨头,重新取光,却已无磷火析出,她却不死心,在漆黑中艰难的前行,走进一个个dòngxué,在壁上敲打摸拍,一点一点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也许更久,果然如李兆廷所说,什么可疑和出路都没找到。
她放声大叫,希望有人能听见,哪怕知道这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喊了盏茶功夫,声线哑沙,再也喊不出半句,方才作罢。
此时,她脚上伤口却肿得脖大,一下一下针刺的痛楚让她再次踱回原地,过程中,李兆廷十分安静,没有说话
L,也没有笑她,他是特别安静的人。
她忍痛竖起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心里的沮丧、恐惧不断jiāo织,她不得不佩服李兆廷,他果然如他所说,怕也是没有用,从容而坦然。
环境虽是恶劣,她身心疲惫又带着伤,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水……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阿萝虚弱的声音中,她醒了过来,口gān舌燥,腹空疲疼,整个人都似在灼烧。
她想起来去瞧瞧阿萝,却浑身无力。
眼前突然一亮,她jīng神一振,只见李兆廷手上拿着火折子,那是她掉落的火折子?
她不由出声,“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废话少说,保存力气,尽量多撑些时间,希望能等到人来罢。”
他背对着她,她这时隐约看到他背上殷红一片,他掉下来的时候受了伤?
她正疑虑,但见他把火折子往旁边一搁,又摸出一把匕首来。
擦,匕首也是她的!
格老子的他什么时候顺走了!
他举起匕首——她心底一惊,别是因爱成恨,宰了阿萝来吃罢?!
可他深爱阿萝,又是个极理智的人……电光火石间,眼前又是一花,匕首划下,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要做什么?
很快,她便明白,他将手送到阿萝嘴边。
血迅速滑入阿萝嘴里。
阿萝蹙着眉无意识的吮.吸着,片刻后,突然一下咳嗽,慢慢睁开眼来。
眸中先是透出一丝茫然,随后震惊地看着李兆廷,“你……”
李兆廷这才将手放开,撕下衣幅裹住伤口,将她扶起靠到墙壁上,“你伤势不重,只是方才受到撞击方才会昏过去,别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撑着等人来救援。”
阿萝颔首,“我一定坚持,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见了,连玉一定急疯,他会找到我们的!他一定能找到我们。”
她说罢,又无比歉疚的看着他,“你要不要紧,你如此相待,我无以为报,你这又是何苦?”
李兆廷在她旁边数寸开外坐下。他脸色青苍,唇色白得吓人,眸光却仍是一派清莹,并无责怪之意,坐姿也笔直端庄,如匪匪君子。
“我是心甘qíng愿,你不必自责。只是,如今想起,从前我真是一厢可笑。你和皇上青梅竹马,才是一对。”他自嘲一笑,声音低哑,却并无责怪之意。
阿萝眼中似是一湿,微微侧头,看到她,眸光变得冷淡。
“别说话,争取把消耗降到最低,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你唤我就是。”
李兆廷说着chuī熄火折子,保存火种。
“好。”阿萝低答。
素珍身上寒冷,知是伤势影响,心底却是更冷十分,这里是三人无疑,她却只有自己一个,她紧了紧身上衣衫,咬牙支撑,尽力去想上京前开心的事qíng,抵御身上的饥饿和寒意。
她躺下来,想再睡一觉。
然而,这次却再也睡不着,她不知道此前一觉睡了多久,但从三人再无声息开始,她疼着、饿着,也盘算着,到渴得饿得想死掉,冷得蜷成一团,不得不挣扎起来之际,她估计,又过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