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劈在食指,伤口有些深,但总算没见骨,饶是如此,素珍脸上一副我高冷的模样,心里却疼的直叫娘。
阿萝微微皱眉,李兆廷一言不发看着,阿萝道:“李提刑别见怪,我和李侍郎说上两句,你在此处,倒多个方便。”
素珍顿了顿,明白她这是要避嫌,为连玉而避的嫌,心里又把阿萝主仆又骂了个遍。附带狠狠咒了把连玉。
“谢谢顾妃,那兆廷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李兆廷倒是终于再度开口。
阿萝点点头,目光略垂,“我母亲已然被释,如今便住在京中,你和李提刑日后有什么需用到我,可到我母亲处说一声,她进宫看我会把口讯带过来。梅儿,把地址拿过去给两位大人。”
“祝你和李提刑尽快破案,马到功成。不阻两位办案,先告辞。”她说着转身。
“娘娘,兆廷还有一言。这地址兆廷大胆领下,但李提刑怕是用不上了,今日兆廷会在此与李提刑承办两案,全凭皇上对李提刑的眷顾。如此,倒还需用旁人开口请求什么事?”
李兆廷接过,微微笑言,梅儿虽刁,却并没听明白李兆廷的话,眼中透着疑问。
阿萝却倏地侧过身来。她看着李兆廷,缓缓说道:“谢李侍郎提醒,当日皇上命李侍郎协理我妹子一案,阿萝倒不曾想到此间微妙联系。”
她轻轻笑着,眼中又透出丝嘲弄,“你当初在书院提出的,我今生是无以为报了,只望不欠太多,也许你心中笑我不自量力,也不过一名小小宫妃而已,但我今日过来,确是真心想谢你救命之恩,你何必以此激将?”
“皇上待我如何,我清楚的很。我等被救昏迷卧chuáng那几日,梅儿说了,皇上一直衣不解带陪在我身边,后来我醒来问他,想不想到李提刑那边瞧瞧,他没有答话,我知道,他也许是想去的,我求他不要过去,他很快笃定答我,他不去。”
“这些话,也许李提刑不爱听,但事实如此。兆廷,我始终把你当朋友,很好的朋友,希望你也如此,而非把你我之间的qíng谊越推越远。”
李兆廷神色不变,淡淡看着她,相较之下,阿萝反不觉抿了抿唇,她看他和素珍一眼,携梅儿离去。禁军紧跟其后。
素珍正在箱中拿了文房四宝,在尸首旁边做首检记录,阿萝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笔刚好顿住,墨汁在纸上留下深深一点。
见禁军也已撤,素珍道:“我想,我还是去太医院瞧瞧,我自己去,你忙你的。”
她搁笔yù走,李兆廷道:“我陪你过去。”
素珍断然拒绝:“我自己去便成。”
原以为不能成为真正的青梅竹马,却可做朋友,几句关怀也总能暖心,可是,在阿萝面前,她还是什么不是。若是朋友,何必拿她和连玉之间来说话,当然,他无疑是取得了效果。阿萝还是难受了!
可是,阿萝那一席话,却让她qíng何以堪。
“冯素珍!”
李兆廷这时脸上终于有些变色。
她说着,已从他身边擦身而出。
*
素珍并没有去太医院,手上的痛,总不是太深,怎及其他。
在一个池子边停下,她拣起地上石头,像连欣惯常做的一样往池里扔去!
石子在碧波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心里突然一震,几乎立刻发足跑回停尸房,李兆廷已不在,问屋外禁军却不知道李侍郎去处。
她也没有多停搁,很快去了一个地方——御书房。
“皇上,我要求见皇上。”
御书房门前,明炎初和青龙、玄武都在,甚至连捷和连琴也在,看她气喘吁吁的出现,都有些惊异。连琴小声道:“我们也有事找六哥,方才阿萝来,六哥因和太后议事,没能和她说上话,方才携白虎过了去,还没回来。”
他一说之下,所有人都朝他摇
头,连捷更是拉住他,他猛地噤声,素珍却只是点头道:“那我在这里等他。我有事找他。”
连琴脸色有些难看,“李怀素,你……”
他“你”了一下,突然道:“你手又怎么了?”
众人立时齐向素珍看去。
“验尸弄的,没什么。”素珍摇摇头,便没再出声,只随手擦擦额上的汗,便在廊下石阶处找地坐了下来,也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