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似有些不解,只是,眉眼间那抹鸷色却被抹平不少,chuáng前桌上一桌子喜宴食物,她走到桌边,坐下拿了碗莲子百合羹痛快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叹:“这整天滴水未尽的,可把我饿惨了。”
眼看喜娘又一句“不合规矩”,她把一碗银耳燕窝推了过去,“大娘,你也吃点吧,忙活一天了,你们不饿吗?”
喜娘确实也饿了,推了下便吃将起来,反正规矩什么的在这里不存在。小周又给素珍拿去一碗,“要写什么,吃完再写吧。怀素,你婚事一毕,我便要告辞了。权当以汤代酒,敬你一个。”
“你也要走了?”素珍有些讶异,随即又理解的点点头,“也是,有聚就会有散,你和无qíng一起走吧。”
“我不知道……”小周苦笑。
“保重。”素珍不再言语,慢慢将羹汤喝下,却突见小周脸色一变,伸手一指她手中碗,身子竟往后便倒,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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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功夫后,几个丫鬟进屋传霭妃娘娘懿旨,有东西赏给新嫁娘。然而看到屋中qíng景后,众人都大吃一惊,失声大叫奔出屋子。
大堂上,酒宴半酣,气氛正浓,权非同被连捷连琴等人不厚道的拼命灌酒、李兆廷晁晃等苦bī的挡酒,权相爷英俊白净的脸皮也喝得微微cháo红之际,一群丫鬟飞奔而出,打破了这喜堂的宁谧。
为首的大丫鬟焦急地附嘴到权非同耳边。
“怎么了?”霭太妃和仇靖相视一眼,都有些讶然。
整堂宾客也都惊震地停住觥筹jiāo错。
权非同脸色竟然有丝苍白,他甚至失礼地没有先回答霭仇二人问话,而是走到居中位置一身银白的人面前。
对方缓缓起身,他拿起酒盏,淡淡说道:“说来朕今晚还没敬权相,来,朕先饮为敬。”
在满座惊疑和不解中,年轻的君王一口gān尽杯中酒。杯子落下,眉眼不惊,又好似蓄了满目什么,无尽哑黑,危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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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你怎么了,没事吧?”素珍抚着沉痛的额头,慢慢睁开酸涩的眼睛,轻唤了一声,隐约看到纱帐横斜,半开半合间,一道颀长身影负手而立,那氤氲不明,给她一种压迫异常无比心慌的感觉,听得她唤,那人缓缓侧身过来。
☆、393
“jian相,是不是你?”
眼前还有些模糊不清,但凭感觉,不是小周,她赶紧坐起身来,尝试着又唤了声,那人正好和她目光对上。
她整个都愣住。
“朕不是权非同,你很失望?”来人挑着眉头,问得冷湛湛橹。
素珍只觉额头突突的跳,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急扫一眼chuáng榻,一chuáng素色锦衾,哪还有大红颜色,哪还有散满chuáng的红枣、花生、莲子等物?
这里不是权府!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是想要和他还有顾惜萝解决一些什么,可眼前这不是她要的qíng况!她痛恨和他的独处,满心都汹涌而出的酸楚和恨意。
“是你在东西里下了药?你把我弄到哪里了?”一刹,她内心充满愤恨,仰起头大声质问他。
“不,权府守卫森严,你不可能下药,更不可能将我带离……”她接着又极快地摇头,一把拉开横亘在二人面前的纱帐,想看个究竟。
连玉盯着她,笑的很轻,却也异常yīn冷,冷到人心里发寒。
“十六岁以后,就没有几件我一定要办而办不到的事。”
素珍只觉得心都是在颤抖的,那股怒恨,仿佛要将她湮没!
明知,这也许是另外一个机会,她却霍然起来,便想往门外冲去,想离开他的目光。
撞入眼帘的四周,让她有些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这里,她曾经住过,这是宫里,她办案的时候住过的屋子。
他把她弄进宫了,他竟然把她弄进宫了,弄到他眼皮底子下!
连玉却比她更快,一下便挡住她,素珍发狠往他身上打去抓去,连玉也不声响,他眼中揉着一股极深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暗哑,狠劲不在她之下,伸手便擒住她双手,毫不客气地把她往前拖。
那是一个支架,架上架着铜盆,盆中盛着清水,旁边还搁了条gān净的布巾。
素珍还没反应过来,连玉便把她头往水里按,手便罩上她脸,大力清洗上面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