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后面吃的很快,他也没另外夹菜,就着她方才随意给他布的东西,吃了两大碗米饭,她盛的一碗,他自己又动手添了一碗。
素珍心头平静,却还是忍不住眼中微凉。
不为爱,也不是怒,和恨。
“若无相求,你还会请我吃这一顿吗?”他将碗放下,站了起来,微微嘲弄的问。
素珍走过去将门打开,笑道:“能与你共进晚膳的人,早已不是我。请不请又有什么关系?”
“倒不如我问你,若非我终究喝不上酒窖的酒,你还会不会因为那些微的歉疚来吃这顿饭?”
此时,他已沉着脸走到门外,和从前的他不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整个人看去冷凝、qiáng硬,让人望而生畏,闻言他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眸色yīn冷的有些可怕。
素珍也不多说,缓缓关上门。
“冯素珍。”
屋外他冷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不是不让你嫁,而是,他真不适合你,我会放你走,等这场战争过去。届时,你要嫁什么人都随便你!这段期间,你若想见连欣,可以使人去传话,其他地方不能擅自走动。”
“好,别让我等太久。”
背脊紧紧压住门板,她妥协地答应。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怕阿萝看到难受。
仿佛沾染了屋外寒气,冷的她微微一缩,紧紧闭上眼。
随着女官恭送的声音响起,他脚步声远去,她走回桌前,默默倒了杯酒,放到对面他方才坐过的位置,慢慢把自己碗中的米饭吃完。
过后,她唤女官取水沐浴,并让她们备些换洗的男装,这衣服的事明显让几人感到惊奇,但众人手脚倒是极快,很快备妥。
洗浴过后,素珍换过衣服,将头发打散,挽了个男式发髻,和进京时一样。
其后,又写了封信,最后一封信。
一切既了,她倚在chuáng上,睁眼等天亮,去约见一个人。
那个他不喜她见的女人。
*
李府。
司岚风走的时候,李兆廷本想将他唤住,最终还是作罢。司岚风给他带来的两个消息都是好消息。连玉的部署,还有,顾惜萝似乎和连玉吵架了。
本还想问问是否见到那个人,但想起她的所作所为,他心头一冷,就此作罢。
将司送走,他让人驾车去了权府。
权非同的部署日益成熟,这节骨眼上不能掉以轻心。
没想到,到得权府,由管家引到湖心小亭去见权非同时,竟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魏成辉的女儿:魏无瑕。
“受大哥所托,本只想着碰碰运气,这人不一定在宫中,没想到竟真看到大嫂了。”
权非同习惯xing的摸摸鼻子,语出悠然,“连玉是什么人,只有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人在宫中的可能xing极大,不过我也只是跟你说说罢,毕竟,这人定是被藏起来的,能遇上全赖弟妹的好运气。”
权非同为人眼界极高,魏无瑕难得被夸,十分喜欢,将宫中见闻说了一遍。
“她说,是受连欣所邀?”权非同聚在眼中的光迅速散开,声音也微微冷了下来。
魏无瑕本邀功似的笑说,为他yīn鸷的语气所慑,一时噎住。
李兆廷心笑,他知道权非同在想什么!
权非同不见得多喜欢她,多是与连玉为敌为乐,但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为敌人解围说项?!
幸好,他与她始终没有jiāo集!
他不喜她,她便向连玉示意,顾惜萝回来,连玉舍她,她便窖中哺血,想与他重修于好,他说考虑,并无立即答应,她便转向权非同投诚。
他知道她爱他,否则窖中不会用命来搏,可再爱他又怎样,他不愿回应,她便又从他人身上换取感qíng,她若像顾惜萝对连玉那般自重,说不定,那次宫中相问,他当场答应她也未知。
一路走来,她曾让他刮目相看,枉费他还夸赞过她聪明,他已向她哥哥说明,若他大事能成,她虽作不了正室,他也会给她一个名份,兴许还会给她一儿半女,但她竟先自等不及。
他负手静静看着权非同眼中冷笑,也不多言,晁晃夫妇也是不敢多语,就在这时,却见管家匆匆奔来,走到权非同面前站定,神色古怪,又莫名透着一丝兴奋。
权非同眼皮也没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