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刚才乱套近乎所赐,现在连训练官也不信咱俩根本不熟,我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谁害的?”
说完这话,他把手里刚脱下来的上衣直接砸在晏殊青身上,正正好好盖住了他因为盘起双腿露出来的一段白皙的大腿内侧。
他的衣服上有沙子和泥巴,还有厚厚一层汗碱,晏殊青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下意识的捏住鼻子要把他衣服踢走,结果意外的是他的衣服竟然没有汗臭味,而是一种说不出味道的冷香。
晏殊青刚想说点什么,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背对着自己换衣服的挺拔身影,他狠狠撇过视线沉声说,“既然你这么讨厌我,现在完全可以出去,你不是一副宁愿谁荒山野岭也不愿跟我攀上关系的架势么。”
“因为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只能找你算账,你想赖账啊?”
端泽嗤笑一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晏殊青转过头来,“你这个人怎么……”
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正背对着他的端泽,已经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衣服,脱下身上黑色的上衣,他露出qiáng悍qiáng装的身体,两条有力的手臂被线条流畅的肌ròu均匀覆盖,黝黑的肤色在寂静的夜里泛出一层惑人的冷光。
这会儿他低下头,开始接腰带脱裤子,晏殊青狠狠的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刚才陡然看到这人背影的那一刻,他甚至差点控制不住上去抱住他。
真的太像、太像了……
“我让你留下来了么你就脱衣服!端泽,你别忘了,咱、俩、不、熟!”
晏殊青咬着后槽牙憋出这话,觉得自己的忍耐真的快要到限度了,他太高看了自己的信心,他根本没法在这种的环境下跟一个身形长得那么像靳恒的人朝夕相处。
“你以前也在军营里住过集体宿舍吧,那时候你也要求舍友不准在你面前脱衣服?”
端泽说着冷笑一声,“基地里男人这么多,你既然都来了,就好好欣赏,千万别làng费机会。”
说完这话,他打了哈欠,直接转身去了浴室,一副从今往后打定主意要住在这里的架势。
晏殊青的脑仁一阵阵的疼,他其实对端泽没什么偏见,脾气古怪算不得大问题,而且这人今天还帮了他,两个人都是新成员,住在一起互相照应也是应该,但这些成立的前提是他不能天天顶着一副跟靳恒一模一样的“luǒ体”在他眼前晃啊!
使劲揉了揉额角,他随手套了件衣服,准备这就起身去找训练官反映一下,他跟端泽说什么都不能住在一间,可刚一起身,他就看到这家伙脱在chuáng边的鞋子,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想到刚才这家伙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有这伤的由来,他抿了抿嘴唇,最后无声的哀叹一声,把自己直接扔在chuáng上,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算了算了,这家伙人也不坏,不就是让他睡一晚上么,眼不见心不烦,怎么熬不过这一夜,大不了明天再找训练官反映就是了。
端泽一身水汽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整个人跟蚕蛹似的钻进被窝的晏殊青。
他用一个拒绝jiāo谈的姿势背对着端泽的chuáng,全身上下只有头顶那一撮棕色的小辫子露在外面,看起来一动不动似乎睡了,可是身体却在听到浴室门响的时候不受控制的绷了起来。
因为看不见背后的qíng况,他也不知道端泽到底在gān什么,只感觉他似乎靠在浴室门口站了很久,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不发一言,被这样咄咄的目光一直盯着,晏殊青实在有点扛不住,正准备回头问问他想gān什么的时候,这家伙又自顾自的忙起了自己的事,似乎并没有再跟他吵架的意思。
他听到端泽走路的声音,掀开被子的声音,躺下时chuáng板发出的声音……等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晏殊青才长舒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他其实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起身问问这家伙脚上的伤势,他包里还有一管治疗外伤的药膏,应该正好对症,想回身扔给他,又觉得自己脑袋有病,一次次的当东郭先生,简直犯贱上了瘾。
就在脑袋里乱七八糟搅和在一起的时候,身旁的呼吸渐渐沉稳,看起来似乎睡了,巨大的疲惫感涌来,晏殊青也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而就半梦半醒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沙哑的,像是砂纸打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低沉,粗重的声线混合着水汽,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晏殊青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