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卷卷抽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的吸着通红的小鼻子,冲着端泽呜咽着喊,“……麻、麻……”
这个称呼让晏殊青心里没来由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心里乱的厉害,眼眶一阵阵的发胀。
靳恒现在就站在面前,自己找了他整整一年,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可昨晚得知的消息让他彻底乱了方寸,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根本就是敌军设下的圈套。
靳恒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失忆,又或者……他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爱的那个靳恒……
晏殊青脑袋里一团乱麻,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说,“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你也不用惯着这小兔崽子,他就是见到新朋友没玩够,耍赖罢了。”
“时间不早,我真的走了。”
说完这话,他抱着呜呜大哭的卷卷,几乎láng狈的走出了端泽的公寓,端泽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那种心口被人挖了一块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但他到底没有惹人嫌的再追上去。
***
从端泽的公寓回家,需要路过一段非常偏僻的小路,这会儿正午时分,正是午休时间,一向人烟罕至的街道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小家伙的脸蛋贴着爸爸,仍然在抽抽搭搭的掉眼泪。
晏殊青哪里舍得让小家伙受一点委屈,这会儿见他掉泪,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轻声问,“……你喜欢刚才那个叔叔吗?”
“唔……”卷卷呜咽一声,点了点头,“泽、泽泽……”
在小家伙的思维里,只有喜欢的人才记得住名字,这才刚见过两次,就能叫得出名字,晏殊青不得不感慨血脉这玩意儿的玄妙。
“那你是不想跟他分开所以才哭哭的吗?”
小家伙先是点头,接着又使劲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看起来非常着急,可他实在是太小了没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晏殊青实在猜不透他的意思,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
他真是脑袋进水才会跟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聊这个,小孩哭就是哭了,哪还有什么为什么?
低头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对上他那双跟靳恒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晏殊青的心再次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靳恒终端上出现的那个亚希国军部的标志,就像一个噩梦一般,一直萦绕在他的脑袋里,让他一整夜都无法闭眼。
早在跟靳恒重逢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猜到靳恒恐怕加入了什么“恐怖组织,所以他守株待兔,用靳恒对自己的感qíng来一场豪赌。
他赌靳恒即便失忆也仍然对他抱有一丝怜悯,所以他费尽心思,在明知道被跟踪的时候,故意深夜跑到酒吧,就是为了让靳恒乖乖上钩。
用尽所有手段,甚至豁出去了这张脸皮不惜色诱,终于换取了靳恒的信任,彻底侵入了他的生活。
可真相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他本以为靳恒最多成了一个làngdàng江湖受人指使的雇佣兵,没想到他竟然跟亚希国扯上了关系。
苍剑的军部上校,却成了敌国的走狗,他不敢想象这件事如果被人抖出去,靳恒一旦恢复记忆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晏殊青深吸一口气,全身明明笼罩在阳光下,却冷的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猜不透靳恒到底怎么在那场爆炸中逃生,但亚希国如果明知道靳恒的身份,还派来他来伏击自己,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已经不言而喻……
正当他陷入思绪之时,怀中的卷卷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大哭起来。
晏殊青一下子回过神来,小家伙已经不安的把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哭着,“……呜呜……粑、粑粑……不……呜呜呜……”
小家伙嘴里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像是吓到一样本能的喊爸爸,这个从来没有过的事qíng,实在是太反常了,晏殊青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把他往怀抱了抱,刚要开始安慰,“砰”一声响突然从耳边炸开。
晏殊青本能的抱着卷卷就地一滚,第二颗子弹瞬间在他刚才所站之地炸开。
“轰”一声火光四she,照亮了这条荒无人烟的狭窄小巷,四周的墙壁跟着颤动,晏殊青下意识往身后一摸,结果想起来自己为了不让靳恒起疑,昨天出门根本就没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