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是个咄咄相bī的人,很多时候如果对方不想说,他绝对不会bī迫,但此刻他却一反常态的执拗,好像如果今天靳恒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绝对不会走。
“你已经是上校了,就算缉捕敌军是职责所在也没有必要必跟队行动,更不用亲自去敌军舰舱里救人,甚至这会儿还要像个傻瓜似的负伤躺在医院里。”
“我就是喜欢亲力亲为难道不行吗!”
靳恒硬邦邦的回视过去,口气依然冰冷,可在晏殊青明亮的目光下,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晏殊青,救援的指挥是我,该怎么行动,由谁负责救人也是我来决定的事qíng,这些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需要过问,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回去休息,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闲话。”
他的态度太糟糕了,一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他背地里做过那么多事qíng,晏殊青真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竟然能闷骚到这种程度。
一时间晏殊青有些哭笑不得,深深地看着眼前这跟男人,感觉自己好像在今天才真正的触到了他藏在层层坚硬冰冷躯壳下,那一颗柔软的心。
他沉默了,一直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靳恒。
在他的注视下,靳恒越来越没法qiáng装起冷若冰霜的样子,一颗心跳得飞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手心里的汗连紧紧抓着的chuáng单都沾湿了,他故作无意的挪开目光,不敢再跟晏殊青对视。
他怕自己一旦撕开这最后一层伪装,那些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感qíng会瞬间喷涌出来,将好不容易抓到手的晏殊青给吓跑了。
而就在他生硬的挪开视线的瞬间,晏殊青突然轻声开了口,“既然这些都是公事公办,那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去看我。”
一句话让靳恒的后背陡然僵住了,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当时就醒了?”
话刚一说出口,他就知道糟了。
果然,晏殊青听到这话翘起了嘴角,挑眉看他瞬间láng狈的样子,笑了笑说,“当时有些意识但还不是很清醒,不过记得好像有个人一直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名字,那个人是你吗?”
靳恒的脸绷住了,本来就有些发烫的顿时又红了一层,就像偷偷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一样,脸上闪过非常不自然的表qíng,gān咳了几声才qiáng压住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沉声说,“你看错了,我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哪有时间去照顾你,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我就走了。”
你伤成这样还不打针吃药,见到我还想下chuáng送我走,死鱼脸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靳恒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只是悄无声息的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脸,当他意识到这个男人发脾气不代表生气,冷着脸不代表厌烦,而是很用可能在用这种伪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切所作所为,甚至脸上细微的表qíng都变得可爱起来。
晏殊青摊了摊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靳恒,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既然你有伤在身,那何必再多看这一眼,反正我的死活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这个表qíng让靳恒感觉瞬间被他看透了,顿时呼吸一窒,有点bào躁又急切的说,“你自己这么笨,在婚宴上被人劫持,如果我不去看你,传出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晏殊青闷笑,“很没面子吗?我倒是觉得挺好。”
“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死了或者落在了敌军手里,你不是正好能换个聪明点的合作伙伴,反正你一直嫌我笨,更何况就算你不换,直接跟家里人说自己的配偶死了无心再结婚,谁还会再bī你,到时候你想玩就玩,跟心里一直惦记的那个真爱在一起逍遥自在,不比非得跟我绑在一起舒心的多。”
他话音刚落,靳恒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死不死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晏殊青再一次把话题绕到了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靳恒瞬间沉默了,他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无法招架晏殊青的步步紧bī,心里掀起狂风bào雨,此刻除了沉默他一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亲口跟我说,你心里早有喜欢的人,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哪怕是结婚登记举行了婚宴,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可现在你为了一个毫不相gān的合作伙伴,不仅豁上了以后寻找真爱的逍遥日子,现在还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所以你对每个毫不相gān的人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