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筹备一所学校并不是小事,虽然平安提供了场地和生源,甚至教学方案也可以给与指导,但还有许多其他事qíng需要忙碌。
说起冯玉堂,平安又不免想到徐文美。
熙平帝驾崩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传到江南去了,但是徐文美并没有写信过来问的意思,平安自己也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提一下这件事,说一说先帝临终前那片刻的真qíng。
但是后来他又想先帝帝到最后放不下的,其实也不是徐文美,而是这大楚江山。大概在他心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一切,不论是他的妻子儿女,还是他心里曾经倾慕过的人,跟万里江山相比,都要退后一she之地。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
况且徐文美是亲自经历过一切的人,他不会不知道。
不过,先帝既然已经驾崩,徐文美也就不需要远远躲在江南了,平安打算什么时候有机会,问问他愿不愿意到京城来。
他也跟普通人一样,喜聚不喜散,希望所有自己亲近的人,最好都留在身边。
不过在给冯玉堂写信之前,平安得去跟赵璨通报一下进度,得到他的首肯。
听到平安在西北的布局,赵璨便问道,“以前条件不成熟,所以我也没有问,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听说糙原上日子不好过。在我们的印象里,糙原人都是骁勇善战的。但是几乎没有人深思过这种善战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他们习惯了掠夺,而掠夺是为了生存。”平安说,“为了活下去,一个人当然可以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令敌人畏惧。”
赵璨闻言若有所思,“这说法倒是有些道理,我也听过,糙原苦寒,往往一年所出不足以度日,所以才常常要到南边来打糙谷。其实每年虽然我们的将士有所伤亡,但糙原部族却也不是毫发无伤。”
“对。”平安说,“不过他们的劣势也是一样的。他们习惯了糙原上的游牧生活,很难像中原人一样安稳度日。另外他们的技术也不行,重地也好,各种工作也好,他们都做不好。所以打下城池也守不住,最后只好劫掠一番就离开。”
“对付这样的人,只要消磨掉他们那种为了生存所爆发出来的锐气,自然就没有问题了。”平安道。
赵璨问,“你是说,我们大楚来为他们提供粮食养着他们,养到他们失了锐气,自然就会归附我们?”
“不止。”平安道,“除此之外,就像是对付东南那边一样,糙原不出产粮食,但是某些药材却正好只在那里生长,另外皮毛,马匹和一些矿石,也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用粮食跟他们换取这些东西,等到他们习惯了这种jiāo易之后,自然就不会对大楚用兵了。”
或许小的摩擦还是会有,但是大规模的战争却很难发生了。
“这个我们之前谈过,”赵璨说,“当时我还对父皇说起,但其中最为难的,就是如何让糙原人答应这种jiāo易。两族jiāo战多年,他们对大楚十分警惕恐怕……”
“这就是我让玉堂留在西北做的事qíng了。”平安说,“只要让他们知道这种jiāo易的好处,自然不愁他们不答应。”
怎么让他们知道这种好处?自然是让安cha在那边的间谍去宣扬。
自己人总是更好说话。
第169章
其实就算平安没有想到冯玉堂,冯玉堂这边也打算给他写信说一下自己这边的进度了。
布局多年,冯玉堂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他的才能正体现在这种前期工作之中——qíng报搜集,整理,统筹安排和规划。至于具体的行动,让他去做反倒是一种làng费。
所以接下来的事会jiāo给其他人接手,他也能腾出功夫来做别的事qíng。
冯玉堂还记得当初平安跟他约定过,给他几年时间完成西北的布局,然后就会让他去江南帮忙。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所以收到平安让他回京的信,对于冯玉堂来说,是意料之外,但也在qíng理之中。
从熙平十七年离开京城到现在,冯玉堂已经整整八年没有回过京城了。当年被平安一手教导出来,还尚显稚嫩的十五岁少年,也变成了如今坚毅果决、能够直接cha手军国重事的青年。
再次回到京城,冯玉堂原以为自己心中会有许多感慨,然而事实却是,他表现得相当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