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景兴帝才知道,原来庸王还藏着不少势力,就连金吾卫中士兵中,也有不少人是他的忠心死士。原本他还担心,庸王会就此一蹶不振,如今这个结果,令景兴帝感到由衷高兴。
更让他高兴的事qíng,还在后面。从庸王府发出的密信,竟然还送到悯王府中,而且,悯王府和庸王府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看样子,这两府打算联合起来了。
事qíng的发展,正按照他的计划在走。还有比这更让人满意的吗?——景兴帝一时想不出了。
且说在庸王府中,上官承佑想到这些天的被圈禁的日子,眼神狠戾起来。
当年糙场案发的时候,长泰帝只是不再见他,并没有将他圈禁,他并不知道被圈禁的实际滋味。他从来不知道,被圈禁的日子会是这样的!
那些金吾卫士兵,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着死人一样。
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感,这样的日子,再过一天,他都觉得受不了。所以他想尽了办法,终于通过庸王府中送菜的下人,成功将密信送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势力联结起来,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上官承佑,在京兆还隐藏着一批势力。这不意外,当年庸王妃的祖父陈知浩乃是兵部尚书,掌管着军人的升迁调动,有不少人是投在他门下的。这样一来,积聚的军中势力当然不会少;而且,德太妃的娘家张家,历任太仆寺的职务,又和军马有关。虽然陇南糙场案已经将张家的势力拔起,但是斩糙是不尽的,还有一些暗地里的官员士兵,曾欠下过张家和庸王的恩qíng,此刻,仍为庸王所用。
当初糙场案发之时,庸王没有动用这些势力,是因为他还有自由;而且,长泰帝当时仍在,虽然他厌弃了上官承佑,但虎毒不吃儿,上官承佑还是被封王,还有了封地,他的xing命,是无虞的。
这一批势力,上官承佑打算以后再用的,等到他在昭通的势力发展起来的时候,再用;却没有想到,接到了回京祭拜的诏令。在出发返回京兆之前,他就有了心里准备,此行定必凶多吉少,也做到了充足的准备。
他在昭通所经营的势力,也跟着一起返回京兆的,那两千的庸王府兵,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乔装进入了京兆内城,就等着庸王府最后的命令了。
悯王府中,上官永平做着和上官承佑相似的事qíng,他将一封封密信发出去,动用了最隐秘的势力。他的府门外,没有看守的金吾卫,因而他的行动,要比上官承佑便捷得多,也无须躲避太多耳目。
庸王和悯王,这一对昔日曾经相争的兄弟,此时却紧密联系起来,摈却了以往的仇怨,只专心做着一件事,就是将暗处所有的势力都动用起来。
四月初的京兆,时有chūn雷滚滚,即使在白日里,也满是乌云密布。
第三百六十九章京兆血夜
当最后一封密信发出去的时候,庸王上官承佑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qíng,该做的事qíng,他已经做了,人力已尽,看的,就是天意时运了。
成了,则一步登天,败了,就永堕阿鼻。
无非就是这样而已,比起现在被圈禁的绝望,不会差到哪里去。蚊蚋尚且趋光,他们怎么可以不放手一搏?想到如今的形势,上官承佑没有半点犹豫。
悯王府中的上官永平,心志也无比坚定,他们都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不是没有饭吃,而是被狂揍了一顿,还是没有饭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别人的饭碗夺过来呢?
这个说法或许粗鄙,道理却很实在,上官承佑和上官永平就是这么想的。
上官承佑的心思,陈婉柔隐约猜到一点,却不能够完全确定。
在前去重华殿之前,她将儿子上官恒托付给心腹大宫女紫裳,如今紫裳早就带着上官恒离开了庸王府。可是这些天来,府中竟无一人发觉这个事qíng,这不知该说幸运还是悲哀。
幸运的是,他不用被圈禁;悲哀的是,上官承佑竟对他忽略至此。
悯王府中的后氏,则是敏感地察觉到上官永平的异样。她曾两度提起早日返回岷州,可是上官永平总是喃喃说道:“还能返回去吗?既然返回了京兆,他怎么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他是谁,后氏很清楚,一时也无语。她看着总是忙碌着进进出出的上官永平,心中不祥的感觉,始终无法散去。